素月闻言,一时间惊讶不已,但随即恍然大悟,匆匆行礼后转身离开,留下一室寂静。
素月的脚步刚刚消失于门外,崔韵和便在叮咚的引领下,身姿袅袅步入房间,一身华丽的裙摆轻轻摇曳,显得高贵而不可侵犯。
“崔缊蓉妹妹,你感觉好些了吗?”
崔韵和急切开口,话语间已握住了宛若的手,面上的忧虑似乎并非全然作伪。
宛若轻轻抽回手,神色淡漠:“还好,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崔韵和语带自责,却巧妙地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都是我考虑不周,未曾想到你与赵姑娘会有冲突。你们在亭中争执,推推搡搡之间,竟双双落水。我当时恰好离开片刻,没能及时阻止,实在是我的过失。”
面对崔韵和的话,宛若笑而不语,眼中却似有洞悉一切的慧光:“崔姑娘太过自责了,那时你又不在场。赵姑娘与丘姑娘无故针对我,动手推搡,一切皆是她们的作为,与你何干?我又怎会迁怒于你?”
宛若的话,虽契合崔韵和的心意,却似乎带着几分离奇的刺耳。
崔韵和无暇多想,只是轻轻拍了拍宛若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啊,性子还是太刚烈了,身为女子应当温柔贤淑,怎能轻易与人起争执?若是当时能退一步,又怎会有今日这般尴尬的局面呢?”
“崔姑娘言之有理。”
宛若的微笑中带着几分疏离,眼中却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光芒,似乎对崔韵和的话有着自己的解读。
然而,崔韵和的话题突转,语气中带着一丝隐藏的锋芒:“可是,当我落水之时,竟有仆役不顾男女大防,冒险下水相救……”
崔韵和的脸色阴晴不定,语气严厉地质问道:“究竟是哪家的低贱仆人,竟敢如此胆大包天?那时场面混乱,我不在场,没承想竟然有这样悖逆的刁奴,公然违抗我的命令!我明明安排了几位稳重的妇人前往救援,并严令禁止任何男子靠近,怎料仍然有人胆敢违背!”
她紧紧抓住宛若的手,每一个字都坚定有力:“你放心,此事我定会追查到底,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崔缊蓉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崔姑娘的深情厚谊,崔缊蓉铭记于心。”
崔韵和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庆幸的神色:“幸好你会游泳,没有造成更大的悲剧,否则,我真不知道如何向温家交代这件憾事。”
“区孤女,在温府之中,谁又真正在乎我的死活呢?”
宛若轻声自语,声音中透着难以言喻的苍凉。
崔韵和试图安抚:“你在温家已有一年多,连老夫人对你都颇为赏识,大公子更是力排众议收留你,足可见对你的重视。”
宛若的眼神微动,淡然回应:“大公子宅心仁厚,仅此而已。”
正谈话间,叮咚带着几分紧张与尴尬,匆匆步入房内。
“何事?”
宛若的询问中带着几分不祥的预感。
叮咚欲言又止,几次张口却又说不出话,偷偷望了崔韵和一眼。
宛若眉头微蹙,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直言无妨,江姐姐并非外人,不必遮掩。”
叮咚犹豫许久,终于决定避开崔韵和,贴近宛若耳边,压低声音道:“大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