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搜寻了几乎半日,仍是令人失望地一无所获。
毕竟这邛县县令莫多为政算是比较精干的,而自灭门案发生之后,主持查办此案的郑如宗都亲来现场勘察过不下三遍,可以说挖地三尺,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以说连张家大宅周边三里之内都细细搜过,那块“丁柒拾玖”的铁牌,便是在张家大宅门外三十余丈之处找到的。
似这种凶杀案情,郑如宗和莫多二人早已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这方面,朱文琅上官灵等人拍马都赶不上,他们所长的,无非是江湖武功招数罢了,而这些,察看受害尸体时便可知端的,至于案发现场,招数痕迹只会在身上,又不会遗留在地上,自然再也找不到什么新的线索了。
这样的结果令朱文琅颇为沮丧,却也无可奈何。
不远之处,郑如宗坐在一把椅子上歇着,望着这边。
现场他之前早已勘察过,再加上毕竟年过半百了,与朱文琅一道从成都骑马赶到这邛县,昨晚一到又陪着去查看尸首,身子骨确实有些吃不消,与朱文琅告了个罪,便远远地坐到一边等着朱文琅几人,随时候命。对于这个,朱文琅自然理解,本来劝郑如宗就在客栈休息,不用再跟过来了,但郑如宗非要跟来现场,朱文琅劝阻不住,也只好随他。
至于莫多,郑如宗早就通知说是无需相陪,自己在县衙办好正差即可,倒是没有跟过来。
朱文琅四下里细细搜寻未果,又与上官灵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摇了摇头,知道对方也没找到什么线索,不禁一阵懊恼与泄气。至于唐玥和丽娜,虽然也是努力地四下查看,想帮上点忙,但朱文琅也没指望这两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发现。
朱文琅正欲叫上上官灵结束现场查看,一起回客栈去,却听院外一阵马蹄声响由远及近传来。朱文琅不知何事,抢上几步,走出院门一看,却见三匹马从官道上飞驰过来,刚刚冲到张家大宅的大门外停下。
最先一匹马上是县令莫多,身形十分灵活地翻身下马,后边的两马之上,一位是县衙差役,另一匹马上坐着的却令朱文琅十分意外,乃是一个年轻汉子,只是身上衣服脏污不堪,补丁一堆,明显是个叫花子模样。
啥时候叫花子也能骑马了?还是和莫多这个一县县令同行而来?
只见那年轻叫花身形矫健,一个纵身便翻身下马,将马绳一扔,直冲这边而来,嘴里叫道:“丐帮成都分舵副舵主康民,求见朱少侠。”
“是丐帮的朋友?”朱文琅一喜,迎了上去:“我便是朱文琅。”
他离开成都之时,找到了丐帮成都分舵留了信,告诉他们自己要来邛县,有什么消息可送到邛县来。这是他与“竹丐”于谦,“铁丐”周源约好了的,每到一个地方,都与当地丐帮建立联系,下一站去哪也尽量提早告知,以便于有什么消息,可以沿着他最近的行止尽快送到他的手中。成都丐帮来人找他,自然是有什么消息送到了成都,成都分舵的丐帮弟子直接着人送到邛县来了,只不过没料到居然是副舵主亲自来送。
事情紧急,朱文琅又有官身,因此康民到了邛县,便直奔县衙。
那县衙差役还觉得一个乞丐如何能直接拜见县太爷,便想要将其驱离,总算莫多平日里御下甚严,并不会发生欺压百姓之事,在康民坚决请求之下,最终还是见到了县令莫多。
这莫多一见事关钦差大人,哪怕怠慢?便只叫了一名差役随行,亲自骑马陪着康民来这张家大宅,以便于消息可以顺利地送到自己手中。
“康民拜见朱少侠。”朱文琅上次匆匆去一趟丐帮成都分舵时,康民跟在舵主孙越后边,也曾见了朱文琅一面,虽未说过话,但此时自然认得,立时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来:“丐帮重庆分舵传过来信息,令尽速转交朱少侠。”
“多谢丐帮的兄弟,多谢于帮主周帮主。”朱文琅接过书信:“康兄从成都赶过来的?累坏了吧?”
“朱少侠请放心,昨日刚刚收到书信,康某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一刻不曾耽误。”康民一脸的疲惫之色,显然是从成都一日之间赶了过来,根本没怎么休息。
“多谢康兄了,赶紧休息去吧。”
“朱少侠客气了,于帮主周帮主都有严令,涉及朱少侠的消息,须得尽快送达,不得有任何延误,否则帮规处置。”康民抱拳道,他也确实累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
“还请莫县令多加照顾一下康兄。”朱文琅朝莫多拱拱手。
“钦差大人放心,下官省得。”莫多话不多,只是拱拱手,痛快应承下来,招呼安排康民的休息和饭食。
上官灵也凑了过来,看着朱文琅打开信封,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笺,也匆匆扫了一眼。
唐玥和丽娜也听到动静,从张家大宅中出来,走近这边。“文琅哥哥,怎么了?”丽娜问道。
“是梅罕师姐的消息,天一盟这边已准备动手行刺布政使朱大人,还有西平侯沐英。他们在云南,鼓动了包括臻洞、西浦、摆榜等多处土司,准备二月初联合起事,发兵攻打云南三司衙门,还要安排高手行刺沐英。”朱文琅嘴里说着,心中却是涌起一阵凉气。
他没料到这天一盟对云南,不仅仅是打算派武林高手行刺沐英,甚至还要联合当地土司,直接起兵反明,攻打一省主官的所在,完全就是一种“擒贼擒王”的打算和态势。
“啊……臻洞、西浦、摆榜,那都是咱们云南很强的土司呢。”丽娜熟悉云南,知道这三族在云南的实力,几乎占了云南半壁,若真是如此,可以说整个云南至少有一半的地盘,举起大旗反起了大明朝廷。
好大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