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反问道:“你觉得呢?”
蒙德故作不知地摇了摇头。
蒙毅微微一笑,旋即意味深长地道:“你小子为我蒙家又站了一个,不是么.”
“啊?”
蒙德吃了一惊,嘴巴张得老圆,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揉搓了下嘴巴,嘟囔道:“其实,站他的人很多,包括王离.”
“这不挺好的吗?”
“也是.”
另一边,九原郡。
经过李福那件事情,蒙恬与扶苏的隔阂越来越明显。
而夹在中间的王离,则越发煎熬。
有时候,王离真想撂挑子不干,直接去找王贲。
可是,王贲和李信就像疯了一般,不停地攻打大月氏和羌族,军队拉出去就没影了,直到现在,陇西郡都只有翁仲一个大将守护。
王离想找王贲都找不到。
“哎”
王离坐在城墙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将军不像将军,士兵不像士兵的叹了口气。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一抹夕色,太阳很快就要落山了。
但他一点也不想回到军营。
因为军营的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扶苏依旧在研究他的矿石、矿脉,以及最新种植的土豆,对九原的军政,不闻不问。蒙恬则整日板着一张脸,鲜少说话。
有时候,王离都感觉那不是一座军营,而是一座坟地,死气沉沉的。
“王离,我来接防了,你可以回去了!”
就在王离唉声叹气的间隙,一名身材修长的年轻将领,带着一队人笑呵呵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王离扭头打量了对方一眼,皱眉道:“怎么是你来接防?”
“这话说得,好像我不能来接防似的?”
年轻将领笑了,不由反问道。
王离默然了。
依照九原惯例,派来接防的将领,一般都是蒙恬的副将,或者其他城防的守将等。
但是,扶苏身边的护卫长李忆来接防,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
一时间,王离大感疑惑,道:“你不是一直在帮长公子炼钢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哦,你说这个啊!”
李忆恍然道:“是长公子特意让我来的,他说有事找你!”
“长公子有事找我?”
王离有些诧异。
虽然扶苏与他没什么隔阂,但自从李福那件事之后,扶苏跟他的交流,依旧很少。
却听李忆笑道:“是啊!你快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等等!”
王离依旧非常疑惑,不禁试探着问:“李兄可知长公子为何找我?”
“长公子的事,我怎么清楚?”李忆打了个哈哈。
王离锲而不舍的追问:“你不是一直在他身边吗?怎么会不清楚?”
“这”
李忆面露难色,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今日李福来了一趟,跟长公子说了些什么.”
“李福?”
王离脸色一沉,冷声道:“他怎么又来了?”
“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问问长公子!”
“那蒙将军知道此事吗?”
“知道!”
“蒙将军怎么说?”
“什么也没说!”
“怪哉!”
王离瞪大眼睛,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来。
李忆连忙扶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废话了,长公子还等着你呢!”
“可是.”
王离原本还想在追问几句,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于是拍拍屁股,嘟囔道:“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这就去找李福,看他耍什么花样!”
说完,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不是李福,是长公子”
李忆来不及阻止王离,只能遥遥呐喊,目送王离扬长而去。
等到城墙上只有他这一队人,他才凭墙叹息:“这小子的性格,真随他父亲,也不知我阿父咋样了”
“陇西侯在关外连战连捷,不逊色于当年.”
一名亲卫笑着恭维了一句。
李忆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接口。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父亲这些年的折磨,都源自于当年那场大战。
可是,除了父亲自己,也没人能帮他走出那场大战的阴影。
即使是他这个儿子,也不行。
所以这些年,李忆一直没跟他父亲联系,就是希望他父亲能自己走出来。
因为他相信自己父亲,绝对不会一蹶不振。
“李将军,你看那是什么,有大队人马朝这边过来了!”
就在李忆思绪万千的时候,又一名亲卫高呼出声。
“嗯?”
李忆微微一怔,下意识命令:“警戒!立刻”
他的命令还没有传出去,就见一队旗帜仪仗,辚辚逶迱而来。
“等等!那是”
“报——!”
一名斥候火速飞报:“皇帝特使到!”
“何人为特使?”
李忆没有下城,也没有打开城门,就站在城墙上询问对方。
却听来人道:“特使阎乐,仪仗无差!”
“阎乐?何许人也?”
“在下不知!”
李忆沉默了。
前段时间来了一个皇帝特使,搞得九原乌烟瘴气,今日又来了一个皇帝特使,这是又有大事发生了?
想到这里,李忆面无表情的摆手:“立刻禀报蒙将军,就说皇帝特使到!”
“诺!”
一名亲卫应诺而出。
没过多久,远在天边的特使车队,便趁着最后一缕阳光,抵达了李忆所在的关隘。
“公车司马令特领皇命特使阎乐,见过将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