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城这么大的州府,应该出储备了不少粮食,流民占据此处,为何舍本逐末选择吃人?”
魏西继续道:“还有为什么有人被放了出来?如果真的同类相食,这些人应该是储备粮吧?”
“备不住是粮吃多了想换换口味,”连钩漌摸着下巴道:“还有一种可能,并州的府君带走了一批粮食,城里闹粮荒!”
秦枫的表情由嫌弃转变成了惊讶,磕磕巴巴道:“若是……担心流民暴动发展壮大,贻害无穷,并州的府君或许会把粮食处理了……”
这个说法听上去可靠度陡然飙升。
官场上的事魏西并不懂,因而仔细想了想才问道:“粮食不好搬运,并州的府君来得及吗?”
见自己的猜想得到认同,秦枫这次的回答干脆多了,“就地焚烧,这是最快的方法!”
“什么?”“这……”
贫苦出身的魏西对糟蹋粮食深恶痛绝,眉眼间尽是不快,“这位府君不怕责罚吗?”
“焚毁粮食和纵容暴乱,两个罪名孰轻孰重,他分得清。”秦枫又补充了一句,“再说粮食的事尽可以推到暴乱的流民身上,轻而易举。”
这句话让魏西浮想联翩,不知所踪的并州府君、远在东夷征战的武阳王、抚州官道上丢失的军粮还有挑动流民暴乱的流言……就好像有人故意让并州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一样。
魏西心里哀嚎声就没断绝过,偏偏这次的事算是她自找的,此刻也是懊悔不已。
看着还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的两个人,魏西闭了闭眼:罢了罢了,哪怕是为了调查那些神秘的飞沙,这并州城自己也要进入一趟。
“我们先去看看那些被抛出城的尸体,”做好心理建设的魏西睁开眼道:“若是有机会,进城之前再找个被赶出来的人了解情况。”
连钩漌逃出来之前一直待在府衙,并不知道流民暴乱的具体情况“用不用我先进城看看?或许厉淳知道些什么?”
“不了,”魏西回答道:“这些事过不定和厉淳有关系,我信不过他。”
“商人都是利字当头,你同他能打听出来什么?这地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和我们分开,仔细把脸彻底烧了!”
秦枫一边说,一边腾出手去挽两匹马的缰绳,表情有些讥讽:她从小接受的都是最正统的教育,对商人骨子里有些轻视。
况且厉淳也确实不是什么好货,先前坑了她俩,再搭上个连钩漌也不算难事。
本来连钩漌还挺开心主动请缨遭拒,没想到有失必有得,紧跟着他便被迫想起自己险些被点的脸,下意识地抬手摸摸“脸颊”破败的边缘。
“行了,”过了两年清静日子的魏西道:“正事要紧,要斗嘴回一丈原再说。”
本来也就是两句玩笑话,两人很快偃旗息鼓,跟着魏西钻进城外的流民队伍中。
魏西的疑心病可谓病入膏肓,连钩漌不至于出卖自己,只是财帛动人心,难免不会被厉淳影响。她还是小心些,尽量别让两个人有过多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