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抢就好,咱家都是些老弱妇孺,要是和别人抢,肯定谁都抢不过。”
老太太没坐过火车,不懂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孟尹宁却是坐过火车的人,她惊讶的问道:
“既然是买的卧铺票,那得多少钱?”
“车票是我托吴主任提前买好的,能买到卧铺票可是不容易,多花一点钱也值得。”
然后他又小声对孟尹宁说道:“其他的事情,上车之后,我私下里和你说,免得老太太知道了心疼。” 诸天武命
岳文轩领着一家人向火车的后面走去。
岳家民忍不住问道:“四叔,那么多人都往前面跑,怎么咱们往后面走?”
“这列火车最多的是三等车厢,就在火车头的后面,然后是二等车厢,头等车厢在最后。
咱们坐的是头等车厢,当然要往后走。”
想到家里人都是第一次坐火车,他继续解释道:
“在车厢排列上,三等车厢一般紧挨着火车头,其次是二等车厢,最后是头等车厢。
原因很简单,离火车头越近,震动越厉害。
如果火车发生意外,也是越靠近车头越危险。
此外,离火车头越近,火车煤灰飘得越多,夏天开着窗户,里面的旅客往往会弄得灰头土脸。
坐三等车厢,到站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抖一抖身上的煤灰。
不过,到了寒冬,客车排列又会反过来,头等车厢最靠近机车,二等、三等随后。
这是因为火车暖气里的热水都是从锅炉流出来的,自然是离机车越近,暖气也就越热。
而冬天里,必须紧闭车窗,也就不怕煤灰飘进来。”
岳家石第一次听说,很是新奇,“坐个火车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说道,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卧铺车厢的乘客最少,岳文轩等人稍微排了会儿队,就顺利进入了车厢。
这个时代的卧铺车厢,也都是一个个的小隔间,铺位在隔间的左右两侧,都是上下铺,一共有四个铺位。
岳文轩一家,一行十四人,分做四个隔间,岳文轩和孟尹宁占了中间的一个隔间,主要是为了方便照顾大家。
第一次坐火车,而且还是传说中的头等车厢,大家都很新奇,飞机轰炸的场面暂时都被大家给遗忘了,每个人都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长途车的头等车厢同短途车的头等车厢,截然不同。
短途车的头等车厢,设置的都是真皮座椅,不会是上下铺。只不过座椅更加豪华,空间也更大。
长途车的头等车厢,设置的都是上下铺,为的是方便客人休息,但空间相对狭小一些。
从洛.阳城到长安,如果一路上顺利的话,大约需要十四五个小时的旅程。
如果遭遇意外情况,比如飞机轰炸或者道路受损,具体需要多长时间,那就不一定了。
行李放好之后,一家人说了会儿话,列车缓缓启动。
头等车厢的列车员,素质高,服务好,列车员查票,态度很和蔼,说话很是恭谨。
查完票,一位列车员拎着水壶,一一询问旅客是否需要热水。
列车员在岳文轩的隔间加满水之后,岳文轩掏出十元法币来递给列车员,“我左右两边的隔间都是我的家人,辛苦你了,这些是给你的小账。”
“谢谢先生,祝您全家旅途愉快。”
十块钱的小账已经不算少了,列车员高兴的收了起来。
这个时期,列车员给旅客添水,旅客是要给小帐的。
小账可以多给,也可以少给,并没有固定的数额。
但要是给的太少,列车员肯定不高兴。
头等车厢的旅客大多有钱有势,就算是给的少了,或者不给,列车员也不敢甩脸子。
如果是三等车厢的乘客给的小账太少,列车员很可能会直接开口索要,甚至出言辱骂。
当然了,如果旅客不需要列车员提供的热水,那就不需要给小帐了。
岳文轩的隔间里,除了夫妻二人之外,另外两个人是年龄最小的岳芳香和二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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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尹宁看到两个小丫头去了旁边的隔间玩耍,再次开口问道:
“文轩,你竟然买了十四张头等车厢的卧铺票,到底花了多少钱,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之所以买头等车厢的卧铺票,我倒不是贪图卧铺的安逸,主要还是从安全的角度考虑。
现在不是和平时期,从洛.阳到长安的路途又太长,最近几个月经常出意外,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就算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你说的,我都能理解,多花点就多花点吧,你能买到十四张卧铺票,说明你也不缺这点钱。
我不是小气的人,不会为了一点钱斤斤计较,我知道现在难民多,车票特别贵,我就是好奇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未婚妻从小家庭优越,也就是逃难的几个月吃了大苦,岳文轩知道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车票的价钱实在是太贵了,他不得不提前打个预防针。
“现在洛.阳到长安的三等座,一张票的价钱是五百法币,;二等座的价钱是一千法币;头等座的价钱最贵,一张卧铺票要两千法币。”
孟尹宁顿时张大了嘴巴,震惊的说道:
“咱家一共十四口人,一共十四张卧铺票,也就是说总共要花费两万八千法币!”
“没错,就是这么多。这还是托了吴主任的关系,并没有多花钱。
如果咱们自己在车站买票,现在的情况这么严峻,在窗口肯定买不到卧铺票。
要想买到十四张卧铺票,至少也得在黄牛那里多花一万法币。”
岳文轩没有隐瞒。
“这也太贵了,这么昂贵的火车票,普通人哪里拿得出来?
就算是一张普通的三等座,一般老百姓也买不起。”
岳文轩说道:“谁让现在的局势越来越严峻呢,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提前逃往大后方,火车票当然越来越贵。
洛阳控制的严,难民进不了城,你看吧,等到了下一站,火车顶上肯定也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