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人的想法也很明确,他同程校长的想法一样,并不想这么早就加入保健组。
程校长是担心他太年轻,不懂得这里面的道道,怕他会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
岳文轩当然不会有这个担心,尽管他没有这方面的实践经验,但以他几世的阅历,足以比任何人都老道,因此惹下麻烦的几率微乎其微。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想加入。
对于他来说,在现阶段以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这都是弊大于利的事情。
就像程校长所说,他像现在这样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已经是走在了光明大道之上。
加入保健组之后,固然能让他接触到更多的领导,甚至能受到更多领导的重视,但同时也给自己套上了一层枷锁,而且一旦套上就很难去掉。
在这个风云变幻的年代,往后二十年的变化,可谓惊心动魄,就算他明哲保身,也很容易受到牵连。
要想一直太平无事,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思在上面,他明明可以平淡从容的生活,为什么要把自己置身于麻烦之中?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自然要拒绝。
要是换成其他领导,他想要拒绝征召的难度很大,而程校长却已经提前为他做了工作,他当然要心生感激。
程校长能为他做到这一点,已经是仁至义尽,岳文轩非常郑重的说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的态度很明确,不想去保健组。
如果是其他领导询问我的意见,我会说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在您面前,我实话实说,不想说假话欺骗你。
我个人对加入保健组非常抵触,如果一定让我加入,我会想方设法的拒绝。”
岳文轩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这是程校长没有想到的,他疑惑的问道:
“原本我还担心你会怪我多事,没想到反而是我多虑了。
能够加入保健组,一般人都会觉得是一种荣誉,更是对自己医术的巨大认可,我也只是觉得你年龄太小,才会心有顾虑。
你是怎么想的?怎么如此抵触?”
岳文轩想了想,压低声音说道:
“我去苏国留学的那一年是五二年,五三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儿,您作为医生肯定听说过。”
“你是说的医生谋杀案?”岳文轩说的这么明确,程校长马上就想到了这个案件,“我在苏国有多位校友,甚至还有一位被牵连其中,差一点就被枪决,对这件事的始末倒是有一些了解。”
岳文轩接着说道:“我的导师也有一位好友被牵连其中,当时这个案子的影响很大,后来那位大.人物去世后,导师的好友才被无罪释放。
这件事对我的触动极大,尽管我不是当事人,但也永远都忘不掉。
那么多医术精湛的医生差一点被枪决,甚至有些人因此冤屈致死,而原因仅仅是他们服务的那个对象不想放下手中的工作。
这件事给我造成的触动太大了,我也只是在医学研究上有些天赋,应付不了这么复杂的事情,我还是踏踏实实为人民服务好了。”
尽管这是国外发生的事情,但话题还是太敏感了。哪怕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两个人也只能用隐晦的词汇简单的提上一两句,并不敢深入的去讨论这个话题。
岳文轩给的这个理由很充分,案件发生的时候,他正在苏国留学,导师还是苏国的心内科权威,就算没有受到牵连,必然也会受到惊吓。
这个案子的影响太大了,足以让任何相关人员胆战心惊,哪怕岳文轩只是一名旁观者,但他作为一名医生,受到触动也很正常。
既然岳文轩明白他的苦心,没有误会他的善意,程校长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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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也这么想,那我就替你回绝了上面的领导。”
“虽然咱爷俩用不着说谢谢,但我还是要真诚的对您说一声感谢,要是没有您,我想要拒绝,肯定很难,而且还不一定能拒绝的掉。”
程校长叹了口气,“你虽然年轻,艺术精湛却是公认的,我能帮你拒绝一次,未必能帮你拒绝下一次。这一点,你自己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果以后还有人再次提议,我就只能以某项研究进入关键期来拒绝了,但愿没有用。”
“知道了你的心意,我肯定会尽量帮你。所幸你还年轻,哪怕你医术精湛,领导也免不了会担心你不够稳重,做事毛躁。
如果你不怕我说的过火,可能会耽误你的前程,我倒是有合适的拒绝理由。”
“我怎么会有这种担心?我还这么年轻,就算有这一天,我也希望那是五六十岁之后的事情,而不是现在。
只要是能打消领导的这个念头,你怎么说都行,不用怕过火。”
程校长看岳文轩说的很坚决,便不再卖关子,“如果我对领导说你治疗方案太过激进,太过极端,领导可能就不敢征召你了。”
程校长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果然很懂领导的心思。
他要是给出这样的评价,应该没有哪个领导敢让岳文轩进入专家组。
领导最怕的就是岳文轩这样的人。
如果哪个专家的医术高超,偏偏治疗方案还很激进,对于领导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灾难。
方案激进就证明有危险,哪怕九十九次成功,只有一次出了事故,都得跟着承担责任。
偏偏这样的人很容易得到患者的肯定和信任,这就更糟糕了,领导就算想要压制都很难做到。
想到这么说的结果,岳文轩马上笑逐颜开,“要不您能当校长呢,我需要和您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您就这么说,不用怕过火,这本来就是实际情况,咱们就应该实事求是,绝对不能欺骗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