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没见到你爸爸,倒是先遇到你了。”
得知曾秀竹还没有和老爸见面,岳文轩心里松了一口气。
既然他是家里第一个遇到曾秀竹的人,那就好说了,他耐心的问道:“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方便和我说一说吗?”
“和你说也是一样的,要是和你爸说,我还真有点开不了口。”
最初的尴尬之后,曾秀竹反而有点庆幸率先遇到了岳文轩,和岳文轩说话,她觉得更加自然一些,还能开得了口。
“我的家庭情况,你是知道的,娘家那边的麻烦事比较多。
前年的时候,我大哥酒后发牢骚说错了话,问题很严重,被送去了大东北的农场劳作。
去年我大哥给我来信,说是农场的生活太艰苦了。本来每天的劳动强度就很大,口粮标准却一减再减,让我想想办法或者多给他寄点东西,不然的话,他恐怕要坚持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曾秀竹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心里边满是懊悔。
“毕竟是我大哥,他来信向我求助,我肯定还是要想办法帮一帮的。
后来我就和我爱人说了这件事,看他能不能想点办法。
恰好你张伯伯有一个关系很好的老同事在东北那边工作,和他说了这件事儿,他托人给换了一个工作小队,我大哥的情况就好了很多。
本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只要你张伯伯自己不说,也没人会知道。
也不知道是他说漏了嘴,还是被有心人给盯上了,有人抓住这件事情不放,你张伯伯很被动。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性子还是太直,说话不注意方式方法,本来这件事是可以说清楚的,他却说了一些批评的话。
单位上有两个人和他不对付,这下终于抓住了他的把柄,在这俩人的鼓动之下,你伯伯被组织上严查。
多年之前的一些事,哪里还能说得清楚,半年之前,你张伯伯被送去了漠北。
正赶上供应紧张,我一个人照顾家里的三个孩子,本来就已经挺难,我三哥留在乡下的一个侄子走投无路了,千里迢迢来到京都投奔我,可他没有口粮,我们一家还要负担他的吃穿,就更难了。”
不管曾秀竹说的有没有水分,但她话里的意思,岳文轩已经知道。
她过来求助,无非就是两点,一点是解决一下家里的吃饭问题,这一点好解决,无非就是多给她一点粮票,岳文轩就能办到。
但如果她还想要求的更高,比如请求岳振华解决一下她大哥和她丈夫的问题,那岳文轩就无能为力了。
岳文轩从兜里掏出几张本地粮票来,递给她说道:“正好我手里还带了几张粮票,总共有十八斤,您先拿着。暂时我手里就这么多,不够的话,以后我再想办法。”
“这怎么好意思,现在各家各户都挺难,你也是有家庭的人了,我哪能要你这么多粮票。”
曾秀竹当然不好意思马上就收下来。
岳文轩硬塞到曾秀竹的手里,她也就顺势接了过去。
不是岳文轩不想多给,仓促之下没什么准备的话,一次给这么多就已经不少了,一般人哪能随身带这么多粮票?
“我前段时间取得了一点小成就,新闻上报道过,您应该听说了吧?”
“这么轰动的新闻,全国人民都知道,我又和你认识,当然更加关注了。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不敢确定是你,后来看到报纸上刊登的照片,这才知道真的就是你,当时可把我给高兴坏了。”
“既然您知道这件事,我也不瞒您,我因此获得了不少奖励,手里的粮票还有一些,就算给您帮不上大忙,但送您几张粮票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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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粮票,您先收下,回头我再想想办法,尽量再多给您凑一些。
我的工作单位,想必您已经知道,如果以后再有困难可以直接去办公室找我,这样也更加方便一些。”
说到这里,岳文轩停顿了一下,特意加重了语气,“但我希望您不要再来军区大院了。我爸的工作特别忙,回家也没个准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所以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您说是不是?”
岳文轩多少还是给曾秀竹留了几分面子,虽然意思很明确,但总归没有说得太过直白。
曾秀竹的手里紧紧攥着那几张粮票,又是尴尬,又是羞恼。
此时她觉得手里的这几张粮票仿佛有千斤重,如果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一定不会接受岳文轩的帮助。
可为了家里的几个孩子,别说这只是岳文轩隐晦的提醒,就算他说几句难听的话,她也要陪着笑脸去听。
岳文轩猜的没错,曾秀竹过来找岳振华,确实不只是为了这几张粮票,更希望他能帮一下她的丈夫和大哥。
现在没有见到岳振华,岳文轩又是这样的态度,这样的无理要求,她当然说不出口。
她这次过来主要也是为了解决眼前的问题,既然已经拿到了这么多粮票,她也不好多耽误岳文轩的时间,便客气的说道:
“文轩,真是谢谢你了!家里边真的是揭不开锅了,我自己还能坚持,可三个孩子还小,我也只能舍下脸来寻求帮助。
借你的这些粮票,短时间之内,我可能无法归还,只能等以后情况好了之后再慢慢还你了。”
岳文轩当然不会在意这点粮票,“如果是事关张伯伯,我真的是帮不上忙,这一点希望您能理解。
但如果只是解决吃饭问题,您尽管去医院找我,我肯定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