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在沉默片刻后,阿穆茨蒽说道。听阿穆茨蒽的语气,他应该并没理解郝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哼!你要是能听明白那才是真奇怪了!”郝运见状便闷声说道。郝运觉得自己也是有够搞笑的,居然还认真给阿穆茨蒽解释起了坏人的定义来了。像霉灵能量这种生来就以纯粹的邪恶自居的怪物,又怎会理解什么是坏人呢?
“我只是对你们的这种观点感到好奇,因为你们似乎真的非常在意善与恶。难道这样活着,你们就不感觉到疲惫吗?在我们看来,生活就应该简单一些,做自己最擅长事情,做让自己感觉更舒服的事情。比如说杀戮和灾难,就是我们最喜欢做的事情。一辈子从事自己最喜欢的事情,难道不是最幸福的事情吗?”阿穆茨蒽杂乱无章地说道。
“可是,你们最喜欢的事情却会给别人带去毁灭性的灾难!你们的快乐完全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难道你们就真的没有一丝廉耻么?”郝运懊恼地质问道。
“哼!廉耻能有什么用?廉耻能当饭吃么?这原本就是个适者生存,强者为王,弱者必遭淘汰的世界。按照这种说法,我们霉灵能量的所作所为不正是在促进世界不停发展进步的原动力吗?所以,你们又为何总要说我们干的都是坏事呢?”阿穆茨蒽不屑地说道。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坏人之所以是坏人,是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非但无法推动世界向前发展,还会导致世界倒退。更甚至于,你们制造的灾难还会导致世界毁灭,让这个世界彻底走向灭亡。所以,你又哪来的勇气在这儿大谈进步与发展?”郝运气愤地回击道。
“毁灭,既是终点,也是起点。你们认为毁灭是终点,那只能说明你们太过弱小,并不具备适应毁灭的能力。所以,也许毁灭才最适合你们。也只有这样,你们才能让出位置,让更加强大文明替代接替你们继续成长。”阿穆茨蒽说道。
既然双方的核心价值观完全背道而驰,郝运自然也就没有再继续跟阿穆茨蒽探讨这个问题的必要了。因此,郝运便很是无奈地摇着头说道:“哎!算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讨论这些东西?这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
随着郝运不再言语,牢房内也重回了一片寂静。不过没过多久,阿穆茨蒽的声音却再次传进了郝运的牢房:“坏人。哼!好吧!我之所以会问什么是坏人,其实也是我想弄清楚自己应该如何定义‘坏人’这个词。你说得没错。我完全理解不了坏人的含义,所以我无法赞同你用‘坏人’这个词来定义我们霉灵能量。因为,自从拥有了意识以来,我们就生活在所谓坏人的世界之中,并且无时无刻不从事着所谓坏人的活动。而我们这样做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生存,为了获取强大的力量,为了寻找我们存在的意义。”
郝运只是应付地呵呵了两声,并不想继续跟阿穆茨蒽进行毫无意义的争论。不过,阿穆茨蒽的这个解释,郝运倒也表示赞同。因为,对于每个个体来说,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都会对其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形成起到至关重要的影响,让其觉得自己的观点和态度都是最为正确的。这也是人们无法理解彼此,会产生不可调解的矛盾的一个重要原因。
想到这儿,郝运有些意兴阑珊地耸了耸肩叹气道:“哎!随便你怎么说吧!总之,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你会一路向左走,我会一路向右走,我们的思想是永远都不会产生交集,更不会产生共通点的!”
“一路向左,一路向左——,如果我只是一路向左,那么对我来说,左边是不是就失去意义了?因为时间久了,我就会认为向左走是最为正确的选择了?”阿穆茨蒽念叨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郝运完全没听懂阿穆茨蒽说的是什么意思。
阿穆茨蒽在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再次说道:“我的意思是,作为一名绝对意义上的坏人,对于我来说所谓的‘做坏事’,就是在做正确的事情。这就导致我根本分不清好坏。是这样吧?”
郝运不确定地点头回应道:“你的意思是,因为在你的世界里只有‘恶’,所以对你来说,作恶只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这也会让你失去对恶行的鉴别能力。你想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是的。”阿穆茨蒽在稍作思索后回答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在意起这个问题来了?难不成,是你小子良心发现了?”郝运仍然没搞懂阿穆茨蒽想要表达什么,但这也并不妨碍郝运对他进行调侃。
“哼!当然不是。”阿穆茨蒽冷冷地回答道,看得出来,他并不认为郝运的调侃很幽默。
“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是不是因为在我看来,所有的坏事都是正确的行为,所以才导致我对于毁灭者的所作所为都持认可的态度?”阿穆茨蒽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