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五十多年前钟紫言还没当上赤龙门掌门的时候,陶方隐就给他讲过紫云山的状况,彼时紫云山有三位金丹,明争暗斗、争权夺势,内耗极其严重。
那时候的擎少愁尚未结丹,紫云山里凤翔温说话最有分量,大事多由他手下一系人主导。
而今时光荏苒,其人寿元将尽,紫云山四位金丹两两分立,当年凤翔温是怎么扶植起擎少愁来的,当下擎少愁也得怎么帮助凤翔温。
钟紫言所说的机会自然是有关凤翔温这个变数的,假使他们在此番翠云山脉之行没得到好结果,凤翔温结婴几乎是没机会了,谁都知道他寿元枯竭,说不准今年就会归墟,届时紫云山又会恢复五十年前的格局。
钟紫言笑着对三人道:
“擎少愁做这掌门已有四十余年,哪一个掌权者会希望自己治下尽是掣肘之辈,若非实力不足,早该整顿门风肃清派系,想想有朝一日他根基浑厚,会做什么?”
青松子知道钟紫言想说什么,眯眼笑道:“清风老弟是想涨他威风,助其与另外两个金丹撕斗?”
钟紫言颔首点头。
“这何其艰难,你我四人据不是金丹修士,他家筑基没有三百也有两百,还缺咱们这点儿助力?”青松子认为这个法子作用不大。
陶寒亭在一旁思来想去,良久突然眼神明亮,“入手点是姓李的那小子?”
“不错!”钟紫言起身负手,对三人道:
“那人乃擎少愁秘传弟子,必然时常跟随左右,我们想要获知其动向何其简单。
此事非朝夕可以完成,但在此地逗留一年半载,总能跟其门内中坚同辈混熟,熬到那凤翔温身死,此地必会产生摩擦。
届时我等暗中谋划,将各个冲突线路抽丝剥茧精心算计,两方仇怨自能越结越大,即便是颠覆不得,留下几件致命后手,待他日折返回来,要么使这紫云山易主,要么弟子门人尽灭,夺下灵地,皆非不可能之事!”
姓李的是谁,青松子暂时不知道,但他听钟紫言的口气这般大,心里直愣神骇然。
“与几位相处至如今,老夫甚是好奇几位来路?恐怕并非先前所言的小门户弟子吧?”青松子突然跳转话题。
钟紫言和陶寒亭对视一眼,笑了一声,道:“青松道友,非是贫道有意瞒你,而是你若知道我等真实身份,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青松子犹豫片刻,还是试探一问:“怎的还信不过老夫?”
钟紫言捋须一笑:“哈哈哈,好,那你可听好了,贫道乃祖庭无量山正统敕封的元婴宗派赤龙门第九代掌教,钟紫言是也!”
青松子乍一听呆滞思索,赤龙门是哪片地方的门派,自己脑子里怎么没太大印象。
又思索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字,指着钟紫言道:“你你你,你们家可是出过一位三十余岁便结成金丹的神才?”
钟紫言没想到青松子竟然知道自己的师父,连应:“不错,正是先师,可惜他早早被奸人所害,如今已不在人世。”
青松子连连称赞:“是唤作‘谢安’吧?了不得,了不得呐,当年老夫尚在黄鸟宝库摸爬滚打,听得世间尽有此等神人,只以为是仙人转世。
传闻他二十余岁便是东洲第一筑基修士,三十余岁顺利结丹,我那展兄弟一生想结交的另外一人,既是他,真是天妒英才,惜哉,惜哉!”
钟紫言道:“因缘际会,本也难料,事情早已过去,唯有其劫杀之仇未能报得,此番紫云山之行,便是专为报仇而来!”
青松子皱眉转动眼珠,继而起身在房间来回度步,良久后,停顿身影,大有所悟,慢悠悠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原来如此,你家山门正是在离晋地不远的地方,老夫年轻的时候路过那里,似乎是唤作‘清灵山’?
当年清灵山话事人乃是‘谢怀仁’,这人乐善好施,多有招揽散修为客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