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可求凑到这位老千岁身旁,正在仔细打量这位,而这位老千岁一见凑在自己身边的折可求,突然出言问道:“怎么了,折家小子,不认识老夫了?还是忘了当年在老夫身上撒尿的事了?”
此言一出,只把折可求惊得猛地一勒丝缰,随即惊呼道:“满脸毛毛?”原本老千岁那句话周围众人就已经在暗暗憋笑了,此时折可求这句满脸毛毛一出口,众人是再也忍耐不住,虽说这称呼分外贴切,可是这位年岁在那,谁也不敢真的喊出来啊。
而这位老千岁听折可求此言,原本满是笑意的面庞也变得僵硬起来,紧跟着就见这位缓缓扭头看向折可求,“折家小子,你胆子不小啊,很多年没人敢叫我这个外号了,当年你爹折克行也只敢喝醉酒了才喊两句,你小子竟敢当面喊出来,不错,很不错啊!”
这下可把折可求吓得急忙甩蹬离鞍,一撩袍服拜倒在地,“可求许久未见老千岁,今日一见激动之下难免举止失措,还请老千岁恕罪!”
而这位老千岁却轻笑一声道:“无妨,无妨,我记得太原城内有一黑龙潭,这连日奔波染的一身血腥气,折小子你就陪我去那洗个澡吧,洗干净了我就饶了你!”
折可求一听这话表情不由得僵硬在脸上,最后是咬咬牙,狠狠心,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既然老千岁有此雅兴,可求自当奉陪!”
这一幕落在周围众将的眼中却是一头雾水,赵忠刚才虽然也称呼老千岁,可毕竟身份如此,如今这位坐镇西北数代,折家领军人物,年过四十岁的折可求竟然也如此,就不由得众将不好奇这位的身份了,而且这位刚才话里的意思似乎折家上一代家主折克行也认识这位,当即纷纷扭头看向那边的赵斌和赵忠,想从两人嘴里听到答案。
赵斌见此微微一笑,冲着这位老千岁笑道:“师叔,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代你说啊?”
这老千岁摆摆手道:“老夫自己有嘴,那用你来说”,说着这位在马背之上坐直身形,昂首沉气道:“某家水葫芦毛头雕金烈是也!”紧跟着抬手一指赵斌道:“他师父皇拳教师金台乃是我的胞弟,斌小子还不快叫人啊!”
赵斌看着高昂着头,满脸骄傲之色的金烈,也是微微一笑,抱拳拱手道:“斌见过师伯,在此再次谢过师伯援助之恩!”
金烈抬双手一捋自己的胡须,“贤侄免礼,今日见贤侄立下如此功勋,想来我那弟弟应该也会高兴啊。”
而这时一旁的曲端凑到折可求身边低声问道:“昔年金教师因为平南有功曾被封为平南王,可却不曾听闻金前辈也有王位在身啊,可求你知道是什么王位吗?”
折可求也微微摇头道:“我见到金前辈时那才刚会说话,也是跟着父辈们称呼这位为千岁,具体什么缘由却没人同我解释啊。”
这曲端问的声音低,可折可求答的声音却高,众人闻言也都面露疑惑之色看向赵斌和金烈,金烈原本捻髯的手当即僵在那里,好在是脸上毛发茂密,众人倒是没看出这位脸红来。
不过一旁的赵斌对自己这位师伯可是太熟悉了,一看这位的动作就知道他那张脸已然变得通红,当即强忍笑意说道:“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位伯父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当年恩师打死黑风僧后他曾前去西夏,言说也要立下一座擂台,杀杀西夏人的威风。可后来却被那花马郡的郡主相中,做了那花马郡郡王,再后来师伯随恩师平南,随周师剿水贼、战西夏,同辈人自然可以称他那雅号,可晚辈总不好也这么称呼,所以就称他为千岁,这一来二去的千岁之名也就叫出去了。”
赵斌短短几句话交代清楚了金烈这千岁之称的来历,可周围众人却知这背后蕴藏的分量,当即冲着金烈齐齐拱手道:“老千岁真乃我大宋架海紫金梁,擎天白玉柱,我大宋数次大战都有老千岁的身影,如今千岁更以九十高龄来助我大军,实在令人倾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