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虎字旗的人。”忽然一名护卫用手指着对面过来的那些人大喊道,“只有虎字旗才会有这么多用鸟铳的人,而且人人穿甲。”
说完穿甲两个字的时候,说话的这人嘴角抽了抽。
虎字旗不过是大同的一家商号,可就是这样一家商号,养的护卫却全都有甲穿,最差的也是棉甲,而他们这些抚标营出身的人,却只能穿着破烂的布衣,就算是有件棉甲穿在身上,也都是破破烂烂的那种,里面的铁片早都没了,只剩下两片破布,里面塞了一些干草,根本没有什么防护能力。
就这样,还经常欠饷不发,很多时候三个月只能拿到一个月的饷,发下来的饷银很多都是黑了心的银子,给的几斗粮食也多有发霉。
很快,双方距离不足二百步的时候,对面的队伍停了下来。
这个距离,相互之间已经能够看到对方的样子。
陈总旗官对身边的一人吩咐道:“你去问问,他们想要做什么,为何要围住咱们的车队。”
那护卫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高声喊道:“你们要做什么,为何要拦住我们的车队,赶快让开。”
队伍中的曹光听到后,站了出来,说道:“老子不想为难你们,只要留下车上的货物,老子可以放你们离开。”
陈总旗官听到这话,心头一沉。
他能感觉到,对方是冲着徐记这支车队来的。
想到这里,他往前走了几步,喊道:“你们虎字旗好大的胆子,可知道这支商队是谁家的买卖,你们打这支商队的主意,就不怕给你们虎字旗的刘东主招惹祸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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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真他娘的是笑话。”曹光大笑一声,旋即说道,“这里是草原,不是大同,大明的王法还管不到这里,在这里,比的是谁拳头硬。”
陈总旗官抿了抿嘴。
心中清楚,真要动起手,就凭他身边这几十人,肯定不是眼前这上百人的对手。
哪怕自己这些人全都是抚标营所谓的精锐,却也只比卫所那些只会种地的军户强一点,远远比不上边军的精锐,更不要说和亲兵家丁相比了。
就算和眼前这些虎字旗的人相比,他们这些抚标营的人只有他一个人有把铁刀,其余的人使用的都是长矛,甲也只有他这个总旗官穿着半身锁甲,可对方那边,光是铁甲他就看到好几副,剩下的全都人人身穿着七八成新棉甲,和他们抚标营那种糊弄人的棉甲完全不一样。
“陈头,怎么办?”边上的护卫问向陈总旗官。
陈总旗官没有理会他,而是冲着对面的人喊道:“这是巡抚徐大人的买卖,你们若是动了巡抚大人的东西,就算你们那位刘东主也保不了你们。”
面对对方的威胁,曹光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说道:“老子才不管是不是巡抚的买卖,只要你们敢来草原,那老子就抢定了。”
听到这话,陈总旗脸色一变。
他没想到虎字旗的人胆子这么大,居然巡抚大人的货物也敢抢,简直不把巡抚大人放在眼里。
到了这个时候,他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后悔不该接下这趟差使。
他清楚,这一次徐记的车队带来了好几千两银子的货物,若是货物从他手上丢了,回到大同一定会被巡抚怪罪,丢官去职是一定的,并且还会下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