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上下,除了皇帝自己,恐怕没有人愿意解除海禁,这么大的利益,没有人舍得放手,开了海禁,等于从这些再得利益者身上割肉。
历来都是从旁人身上割肉容易,从自己身上割肉难,这也是为什么一个王朝到了中后期,想要变法者很少能够成功。
“魏国公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秦淮河上一条在水面上行驶的花船上,坐着一老一少两名男子,开口说话的是年长者。
年轻者恭敬的说道:“老师不必担心,怎么说魏国公也是朝廷的勋贵,帮虎贼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哼,这些勋贵,早已不是太祖太宗时候的样子了,一个个只会坐享祖宗的荫封,早已成了我大明的蛀虫,如今的勋贵子弟,怕是连刀都提不起来。”年长者一脸轻蔑的冷哼了一声。
年轻者笑着说道:“老师说得对,大明还是要靠读书人来治理天下,那些勋贵一点指望不上。”
“嗯,说的不错,治理天下还是要靠读书人。”年长者端起了桌上的酒盅,拿到嘴边抿了一口。
花船上,除了他们所坐的地方摆放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外,对面用细纱隔开的帘子后面,有妙龄女子怀抱琵琶弹唱着小曲。
年轻者贪恋的目光看了一眼纱帘后面的卖唱女子,回过头对年长者说道:“老师,京城那边的人靠谱吗?万一虎贼的船从辽东返回大员岛,海贸的事情很有可能会遭受到冲击。”
“告诉你父亲,踏实的把心放进肚子里,朝廷是不会任由虎贼安稳留在旅顺的,虎贼的船永远别想能够返回大员岛。”年长者捻了捻胡须。
年轻者端起面前的酒杯,恭敬的说道:“老师,学生再敬您一杯。”
年长者举起酒杯陪他喝了一口。
放下酒杯后,他问道:“这段日子虎贼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什么动静也没有,自打虎贼的货仓被抢之后,里面空的能跑耗子,而且学生已经安排人盯着了,只要南京城内有新的货仓出现,或者有人大量购置海贸上的货物,马上就会告诉学生。”年轻者得意的说。
虎字旗在南京的货仓被抢,还是他挑起的头,这桩事情让他十分得意。
年长者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件事你做的不错,也因为是你挑头带领那些读书人,对你在读书人中的声望有很大帮助,下一次的乡试,很有可能因此事上榜。”
年轻者是个秀才。
在江南,中秀才不容易,想要中举人更难,甚至京城的会试都要比江南的乡试更容易中举。
名望这些东西,对一些学子而言,在乡试中能够起到一些帮助。
南京城几方势力的动作,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只不过多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虎字旗在大明北方闹出的事情,仿佛与江南没有任何关系一样,江南仍旧过着他们本该过的日子。
一句醉生梦死绝不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