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全尸(一)
霍渊的牢房距离陈济耀不算太近,所以他基本上是听不到对方的哀嚎和怒骂的。
当然他自己也是没有这个闲心去管别人的。
因为霍渊太疼了,头疼、肩膀也疼。
来了这里,自然也就没有人再给他送什么止疼药了。
可是服食“止疼药”过量的弊端,在他停药后才慢慢开始显现出来。
霍渊时常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每一寸肌肤都被火焰舔舐着。
脑袋里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同时扎刺,那种疼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肩膀处则似被无数只蚂蚁啃噬,酥麻感混合着剧痛,令他忍不住微微颤抖。
每次吃过东西以后,霍渊的胃里都会有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却又吐不出任何东西。
最要命的是,他还会经常感到全身的骨头像是被人用重锤一下下敲打,每敲一次就散发出更多的酸痛。
明明已经是深秋了,但是汗水还是会不停地从霍渊的全身冒出。
湿透了的囚衣,几乎是日日都紧紧贴在霍渊的身体上,那种黏腻的感觉,让喜洁的人很是难受。
冷风从牢房的窗户吹进来,带来了一阵寒意,可这寒意丝毫无法减轻霍渊现在所收到的痛苦煎熬。
他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蜷缩成一团,试图抵抗这种蚀骨的折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不时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薛阿肆站在距离霍渊几丈远的地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和她一起来的洛越推了薛阿肆一下:“不是来送药的吗?你这是做什么?心疼了?”、
“真心疼,我就不会来给他送药,这可不是好东西。”薛阿肆这次的脚步没有停留,她慢慢地走到霍渊的牢房前面,“霍渊,疼吗?我给你药好不好?”
“小荷?”霍渊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又忍不住向薛阿肆爬去,“你是来看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