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你只会添乱。”
他语气严肃,闵宁立即意识到陈易不是在调侃。
闵宁退后数步,让出足够的空间。
陈易提气置胸,刀锋出鞘。
虽然不知道游胥的来历,但正好能拿来试一试现在的自己。
陈易举刀置前,吐字道:
“来。”
游胥随之袭杀而来。
这已知天命的武夫身形一闪,一刀就往陈易的面门劈去,起初抬刀时只用三分力,斩下之势却已势大力沉,出力十分!
陈易默念上清心法,那迅猛的一刀在眼中慢了半秒,高手厮杀之中,这每一秒都极为关键,都会影响判断。
陈易一开始闪过举刀格挡的念头,可半秒后,立即侧身躲开这刚猛的一斩,环首刀斩空,其凌冽刀锋却将青石板砖割开一条半寸的口子。
侧过身后,不好出刀,陈易抬手递出一拳。
重拳轰出,磅礴气机汹涌而去,即便游胥身形已及时后掠,仍旧一拳中胸,隐约能听见骨头脆响,后者接连退后六七步。
“好拳法!”
游胥赞道。
“好身法。”
陈易淡淡道。
那一拳自己出得已经很快,而且两者距离很近,即便如此,这五十多岁的老头仍旧及时后退,卸去了这一拳的力道,其身法,远胜于同为白柳派的黄六清。
说起来,此人自报家门白柳派,难不成是那黄六清的师傅?
陈易思绪间,眉宇凌冽。
游胥再度提刀,靴子重踏地面,直接就杀了过来,他先是抬手正欲横斩,可在陈易抬刀往左敌挡时,游胥猛然把刀拉高,转横斩为竖劈,似要将陈易整个人硬生生地一分为二。
可是,在他假动作转手的瞬间,由于上清心法,陈易刹时看破,退后一步躲过这一刀。
游胥竖劈不成,改劈为拖,身形如雄鹰展翅般掠至面前,由下往上斩出一记上撩斩。
寒光一闪而过。
陈易抬刀,以刀背顺着刀势往左一别,卸去这一刀的力道,随后单手持刀,压住那极长的环首刀,抬起手肘,往他面门上狠狠一撞。
手肘是人体最硬的部位,在加上苍山拳,这一击破空而出,势不可挡。
千钧一发之际,游胥的头颅猛地往后一仰,接着胸腔往上,硬生生以锁骨接住了这一肘,他嘴角渗血,花白的发丝凌乱,接着力道退后了五六步。
“呵…拳怕少壮啊,差点被你肘死了。”
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游胥接着道:
“好像才过了…半炷香?你的反应不错,不过…仅凭这样,就能如此轻松地杀了冯鹰?不应该啊,你还有招没使出来。”
“正是。”
这巷间之战,与其说是捉对厮杀,更像是一场武人比武,不停地见招拆招又出招。
游胥抬起刀,畅快道:
“来来来。”
随后,他身形一闪,抬刀就是直截了当的竖斩。
这一斩,没有假动作,没有变招,也没有起初三分力,而是纯纯粹粹的势大力沉,巷间刮起了横风!
陈易也没有再像之前那般退让,而是踏前一步,骤然斩出。
摧风斩雨。
闵宁望见两把刀如雷击般交错而过,半息之后,巷子才后知后觉地响起一声玉碎凤凰叫般的刀鸣!
凄厉悲惨,像是有刀被硬生生斩断!
晃晃——
半截环首刀在空中舞过一圈又一圈,接着摔落在地,在地上晃晃荡荡。
陈易抬手就要给游胥补刀。
这老头反应更快,直接弯腰一躲,接着跳着退了好几步。
“没有武德!”
游胥骂道。
接着,他垂下眼,怅然若失地扫了眼手里的断刀,心中惊愕难平。
自己虽然年轻时受创,武道之路几乎断了一半,可自己刀法放在江湖上也是能打下一亩三分地的。
游走江湖这么久,本以为白柳刀已是天下刀法中,刀势最重中排前三,可谁能想到,此子竟能硬生生将自己的环首刀斩断!
恐怕天下里,能与这一刀媲美者寥寥,游胥一时只想到那晋国陈氏的刀魁“断剑客”所创的刀法“无声斩”,据传其登临武榜后远游古秦地,遇无定河泛滥汹涌涛涛之际,一刀断江,浊浊江河自此一分为二,三十年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