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好得难以想象(1 / 2)

“他要查相国案?谁给他的熊心豹子胆?!”

景王府内,景王的面容阴沉如水。

黄阁老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见景王焦躁难安,许阁老不住说话劝道:

“王爷,他要去查,必然是有后台让他去查。”

景王反问道:

“许阁老,那你说他的后台是谁?不会是林党,林阁老当年也不干净,他就是靠着出卖张相国当上的首辅…那还有谁,难不成……”

许阁老吐出五个字,

“是太后陛下。”

景王面无血色,失态道:

“她疯了,那安家女人疯了!她把天家颜面放到哪了?!不,她连皇子都没有,甚至不算天家人!”

先皇后于庆盈十九年崩殂,次年,安氏嫁入天家为后,彼时先帝修道长生,故坊间传闻安氏与先帝虽大婚却并未圆房,而安氏也一直无子无女。

若是平常,即便是在王府里,景王也不会口出这样的狂言,毕竟事关天家颜面,可相国案牵扯甚大,他已然乱了分寸。

许阁老不住劝道:

“王爷,先帝在位时,曾明言保您一生平安,想必太后陛下也会顾及天家的颜面,君无戏言啊。”

景王顿了下,突然暴发道:

“许阁老,君无戏言就是最大的戏言!”

如此孟浪的话从景王之口而出,整座厅堂都似是为之一震,许阁老也有点懵了,没想到平日素好风雅的景王会如此失态。

这时,黄阁老终于开口了,

“想必…许阁老不知内情。”

许阁老一个皱眉,反问道:“什么内情。”

黄阁老看了景王一眼,后者喘了两口气,勉强冷静了些,道:

“许阁老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黄阁老闻言开口道:

“庆盈二十六年,先太后为大虞黎民社稷祈福,参拜春薄寺,却因病崩殂,先帝大孝,悲泣三日,守孝三年。”

许阁老点了点头道:

“这些我都知道。”

“可阁老不知道先太后为何参拜春薄寺,先太后原来另有选择,只是…在王爷的提议下,才去参拜春薄寺。”

黄阁老一边说,一边观察景王的神色。

听到这里,许阁老为之一惊,立即明白景王为何会如此失态。

先太后之所以死于春薄寺,与景王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再细想一步,景王岂不就是谋害先太后的真凶?!

“只要相国案重翻出来,太后陛下必将王爷革籍为民,相国案如今祸不及先帝,祸不及天家,却会祸及被革职为民的王爷!”

听到这里,向来稳重的许阁老也有些慌神,问道:

“那现在…王爷可有决断?”

景王吞了口唾沫,眼眸如鹰般道:

“要尽早动手,那陈千户不是要悬剑斩蛟龙么?就让他斩,就在那时动手,再不动手,之后就没机会了。”

……………………

轰隆。

雷声滚滚。

世间蛟龙之属,必要与水为伴,走江化蛟,走海化龙,都离不开水,京北宽阔的水道上,立有一座大桥,悬挂于桥之下的斩龙剑,已经出现无数裂痕,濒临破碎。

一艘不大不小的木船出现在水道上,里面点了灯,船头上只站了陈易一个人,他腰间佩刀,背负一柄桃木剑,遥遥眺望着雨中水道,近几日来,水涨数尺,甚至淹上了岸。

陈易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天,这立冬后的雨格外冷冽,将近入骨,雷声之间水势汹涌,低头看去,水里已无游鱼影踪。

水势出现些许平静,却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趁此宁静的间隙,原本宽阔无人大江上,不知何时远远地飘来几艘小舟,

陈易虚按刀柄,细数江上舟船,不多不少,一共三条,观其气息,皆是五品高手,并无四品,难道四品高手景王府请不起?还是说…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陈易只是一笑。

小舟接近木船,江水愈发汹涌,桥下斩龙剑迎风舞动,似是摇摇欲坠,恶蛟即将走水。

其为千手观音的护法娑竭罗龙王后裔,水中竟似有梵音阵阵,怪不得飞元真人为之奈何,原来恶蛟以佛法庇佑,抗衡住了道法的压胜。

雷神击鼓声中,三条小舟第一条抵达木船跟前,黄六清提刀跃上甲板。

“好久不见。”

陈易道。

“之前那最后一招,果真让我大开眼界。”

黄六清笑谈起了上一回的巷中厮杀,

“只是这一次,你这压箱底的招式使不了了,眼下你孤舟一座,若要弃鞘而逃,难不成要效法达摩一苇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