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听雪似有所感,扬起眉头问:
“周真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斟酌许久后,独臂女子平静道:
“你试着把他想象成对你最好的人。”
周依棠素来知道谁对她最好,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在乎他,除此以外,她在这事,从来都无太多经验可言。
“对我最好的人……”
殷听雪只能想到一个人,浑身一颤,
“娘?”
……………………………
“魔教竟涉及了合欢宗之事?”
陈易翻看着提审后的案卷,不住道。
闵宁扫了眼他看的案卷,补充道:
“我那时在场,那些魔教贼人神神叨叨地,讲什么天下大势,什么谶纬之言,大致来说,便是神器更易,天门开裂,届时明尊出世,世人污蔑他们是魔教,殊不知皆是他们将成正教。”
天门开裂…
听到这熟悉的四个字,陈易的手就不住一抖。
“但…这跟合欢宗又有什么关系?”
陈易又问。
“贼人们说,合欢宗的灭门是大势所趋,他们不过是分一杯羹,其中做主者,乃是仙佛。”
闵宁复述着这些话的时候,带着深深的鄙夷。
陈易却皱起眉头,他翻动案卷,飞快地览视其中的内容,接着,在看到四个字时,兀然停住。
那四个字是“清净圣女”,而他又看到五个字时,脸刹那白了几分。
指尖不住微颤,陈易道:
“什么意思,为什么上面提到,清净圣女之母死于肉身舍利汤?!”
而他身上所中的奇毒,也是肉身舍利汤。
闵宁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道:
“那个魔教长老提了一句,说起来,襄王妃的死,坊间素有议论,死时不过三十多,正是人的壮年之时,却竟一场大病后三年便仙逝……”
“带我去找她。”
陈易阖上案卷,冷声道。
闵宁微微颔首,她转过身去,便带陈易走向了西厂的狱所。
看守狱所的番子得知来意,便立即为二人引路,穿过狭窄的过道,潮湿意味凝重,仿佛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是什么再往下滴落。
陈易莫名有种焦躁。
“闵千户,陈千户,小的要不要先帮你们去喊一声?”
番子如此问道,按照规矩,他们二人是不能进到关押重犯的区域。
“直接开门带我们进去就是。”
得了陈易的话,番子也不拖延,连忙就找出钥匙给二人开门。
陈易大步踏了进去,廊道里极静,他如今已是五品武夫,耳力过人,却竟听不到一丝呼吸声,只听见有水在往下滴。
走到最深处时,陈易还没有开口,便止住了。
抬眼看去,罗长老盘坐在地,头颅低垂,像是在小酣,可嘴角已满是乌黑的血。
不知何时,她已生生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