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愣了一下。
闵宁也愣了一下。
她侧过眸,微不可察地瞧了陈易一眼,而陈易则探出头去,像是没听清一般。
场上九桌神色各异,有的好奇、有的惊惧、有的怀疑……只见其中一位刀客轻敲下桌,问道:
“敢问是哪位王爷?”
“安南王。”
王庆面不改色,如今要买下陈易的性命,若是对来路遮遮掩掩,引人起疑,让人不敢接下此等委托,与其如此,倒不如以安南王之名震慑众人,好让人心安定,明白没有后顾之忧,大胆接手。
“诸位不必多疑,安南王府与此獠有所私仇,誓诛此獠,先是黄金百两做担保,待事成之后,便是千两黄金,还有南疆美婢良宅,以安南王府的能力,即便事败,也保人一生无忧。”
王庆慢慢回答,接着将他那一桌的两位武夫指给了众人,
“这两位仁兄,一位是沙门将,一位是铁无缺,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如今要杀此獠,并非单打独斗,而是通力协作,相信他一人武功再高,都双拳难敌四手。”
此话一出,场上的惊骇被打消了几分,有几人跃跃欲试,一连问了几个话,王庆一一作答,问及具体计划,只说多位高手联手剿逆,既不透露更多,也足以让人心安,滴水不漏。
大多人已问过话,而这时,那位西域高僧站了起身。
“禅师是否有意?”
西域高僧眉头微皱,道:
“南无本师释迦摩尼佛,贫僧无意,只是想劝一句,杀人本来大忌,买凶杀人更是大忌,何必徒增杀孽?”
果然是个秃驴,没话插话,王庆心中腹诽,维持平静,摇了摇头道:
“王爷心意已决,更何况此人两三月前不过徇私舞弊、祸乱朝纲之辈,如今得了圣眷,有所收敛,但不过是面上忠君体国,背地里行禽兽之举,践踏国法,杀了他,也是为社稷除害。
更何况他多次有害于王爷,王爷誓要取此人性命,于情于理,这样的人存在于世一日,就该杀。”
“那你只要当他不存在,不就是杀了他吗?”
高僧如此反问道。
“你…”王庆一时语塞,面有怒气。
西域高僧已坐回原位,根本不给反驳机会,摇头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贫僧只是劝一句,须知结怨易解怨难,南无本师释迦摩尼佛。”
一个小插曲过去,王庆冷哼一声,重整面色,扫了台下一圈。
“诸位还有什么疑问,尽管讲。”
王庆抱拳说道:
“此行艰险,但需知富贵险中求,错过了今回,可没有下一回了。”
这时,一位戴斗笠的蒙面黑衣男子慢慢起身。
“这位义士,可有兴趣?”
王庆眼里露出一抹精光,他本就是在江湖闯下名堂的武夫,自然看得出此人的武艺不凡,而桌上那两位武夫也不由注目于起身上,观其步姿,听其呼吸。
“不错。”
闵宁看见他点了点头。
王庆踏前一步,抱了一拳道:
“见你许久未开口,现在开口,想必…心有定夺?”
“胸有成竹。”
“好。以茶代酒,敬伱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