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过她好一会,陈易松开了一些,几分玩笑道:
“你若是想,可以在我府上跟小狐狸做对姊妹。”
殷惟郢一愣,她再好的养气功夫,这回终于犹有不甘道:
“我堂堂景王之女,又哪里需要给人做妾?”
“啧啧,还挺有心气。”
陈易笑了几下,像是嘲弄。
有心气的景王女更讨喜,
只希望,她一直有这样的心气,这样自己折腾起来才更有意思。
…………………………
雪突然就下了起来。
这京城的大街小巷里,飘落的细雪茫茫然,叫人心生清净,东华门附近的庭院里,少女罕有地坐在门槛上,几分恍神。
在这时候,襄王府上的仆役会去挖冬笋,男人把冬笋挖出来,再运到厨房,交给女人们剥开一层层的皮,殷听雪小时候卧在母亲的怀里,好奇地瞧着人来人往的情景,都不知道晚上能吃到一碟清甜香嫩的炒冬笋。
“哈秋。”
冷风拂过,殷听雪打了个喷嚏,回过神来。
黄昏临近,她莫名其妙地有些害怕。
那个人好像要回来了……
想到这里,殷听雪就缩了一缩,她旋即站起身来,回到厅堂里点起茶。
茶点好时,陈易的身影还没出现,不过殷听雪早就乖乖地坐好在正对门口的座椅上。
她心里琢磨着什么,嘴唇嘀嘀咕咕地,像是在组织措辞。
周真人说,把他想象成对她最好的人,殷听雪不敢想象,也不愿去想象,更做不到去想象。
对她最好的人,是娘。
娘很温柔,总是会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或者捏捏她的脸,她要什么,娘虽不是轻易给她,但总会给她……
娘走了之后,她被丢下了,那个时候,曾经不以为意的少女才终于惊觉,世上没有比娘更好的人了。
而陈易,却是世上对她最不好的人……
周真人不说还好,一说,殷听雪就想到娘的好,两相比较之下,他那所剩无多的一点好就全黯然失色了,脑海里掠过的全是他的坏。
纵使如此,可娘已经不在好久了。
那最害怕的人,却说要十辈子都不让她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身影映入到殷听雪的眼帘,阴影拉长得像蜿蜒的蛇,她一个激灵,抿了抿嘴唇,轻轻站了起来,捧起茶碗迎了上去。
他来到面前,殷听雪便捧高了茶碗,递到他手上,他接过了,却抓住她的手,殷听雪的杏眼里,他勾起了嘴角:
“想好了没有?”
殷听雪滞了滞,缓过神来,柔起嗓音道:
“你先喝茶。”
“嗯。”
陈易听到后,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回来的路上,他就想着殷听雪要给他一个什么答案。
殷听雪捏着手指,待他喝完茶后,正要接过茶碗,陈易却说放着,而后坐了下来,眸光噙笑地看她。
少女有些不敢跟他对眼。
“想好了吗?”
陈易淡淡问道。
这话听在殷听雪的耳里,像是催命符,她抿了下唇,深吸一口气后道:
“想好了。”
“哦?”
殷听雪万分紧张,终于抬眸看着陈易,她咬了咬唇,弱声央求道:
“我已经很听你话了……可以不喜欢你吗?”
陈易眸光冷了起来。
她心猛地绷紧,僵直了背,慌乱道:
“也不是永远都不喜欢你……”
准备回银台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