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惟郢皮笑肉不笑道:
“…我心如止水。”
东宫若疏见她满脸平静,心里暗叹着,哪怕知道她跟陈易的真实关系,还是不由倾佩起来。
即便倾佩,东宫姑娘也没有细究,她不是来问这个的,而是打听些关于陈易的事。
她想要的骊珠,还在陈易手里呢,若不打好关系,只怕要卡在六七品卡半辈子。
“那…他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淮水村?”东宫若疏问道。
殷惟郢稍作回想道:“好像是因…圣意。”
东宫若疏挑眉道:“那妖后?”
“若疏!”陆英紧张道。
“无碍,都不是外人。”殷惟郢清淡道,她为景王之女,自然也厌恶那临朝称制的安后。
见殷惟郢这样说,陆英也不好说什么。
东宫若疏继续道:“他是会对圣意言听计从的人吗?据说淮水村的鬼将很是凶悍,他何必冒这么大险呢?”
殷惟郢心想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去,总不可能只是为了招魂,她垂眸似在思索,却是想到了什么,暗暗冷笑,旋即道:
“是啊,他又何必冒这么大险?”
东宫若疏眼睛微亮问:“另有隐情?”
“他会为什么冒险,说到底,不就一个色么?”殷惟郢嗓音平淡。
陆英和东宫若疏听到后,想了想,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是哪位姑娘?”东宫若疏问。
“天里的那一位。”殷惟郢意味深长。
二女闻言,心思一转,倒吸了一口冷气。
“妖、妖后?!”东宫若疏惊了。
殷惟郢眸光深深,轻轻叹道:“你们何不想想,他从前其名不扬,却几乎一朝升任千户,又是因为什么?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那妖后看上了他,把他收作面首,夜夜笙歌,私授官位,而他自然也…为之鞍前马后。”
二女闻说此言,都愣了好一会,原因无他,这番话说难听些便是大逆不道,哪怕说好听些,也是编排,殷惟郢出身天潢贵胄,她固然能说这话,可她们却不一定能听,还好这里是锦雅阁,并无什么外人。
东宫若疏受抬下巴,把女冠这番话记在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发现这可能是真的,能说清许多疑点,而且还挺符合陈易给人的印象。
他王女都敢当鼎炉,给太后当面首怎么了?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太华神女看着这一幕,暗暗冷笑。
她这番话,说实话自己也没多少底,不过是猜测罢了。
至于这算不算诳语,殷惟郢也不去想,不想就不算。
更何况出家人之所以不诳语,乃是因为修为越高者,越是合乎大道,而大道并无诳语,正因如此,越打诳语,便会越是修为受阻,乃至遭到大道排斥。
只是殷惟郢被采补走了十年道行,原来好端端的结丹境,直接连跌两境回到筑基期,已经到低谷了,打几回诳语都无所谓了
而这番话只要能稍微误导一下东宫若疏就可以了,若这东宫姑娘因此惹着了陈易,落入后者的魔掌,那她可就…
她试着想象起陈易阵阵阴笑地抓住东宫姑娘的景象,而她则一旁看着,一旁淡然地轻挥拂尘,倒要看看,谁才是鼎炉姑娘。
当她想起陈易时,心湖间的无明不知为何,兀然放大。
她恍然回想起陈易的话,
“伱不安分。”
白衣女冠打了个冷颤。
她扫了眼天真的东宫姑娘,莫名其妙地有些害怕。
慌乱之际,她掐起指,暗暗算了一卦。
六四,括囊,无咎无誉。
这个卦象平和,无灾无难,她松了一口气。
还、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