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是她的种!(2 / 2)

尖锐的嘶鸣声中,秦青洛一簪直指陈易咽喉。

砰!哗啦。

激烈地撞击声下,只见簪子刺入到掌心之中,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陈易抬起了手掌,挡在了咽喉之前。

秦青洛面容微滞。

鲜血顺着簪子自掌心处低落,落在湿漉漉的床榻上,陈易满脸平静,这点小伤小疼,算不了什么。

“秦青洛,你还想杀我?”他戏谑地问道。

“当断则断。”高大女子的身子绷紧着,单手握着簪子往下用力,“我若今日不杀你,只怕来日再难杀你。”

陈易眸光微敛起,折射出危险的弧光。

只听秦青洛缓缓道:

“军营之中并非没有高手,其中便有一尊官将傀儡,血祭所成,不知疼不知生不知死,相当于武道三品,它便足以杀你。”

秦青洛的话音平静,似在陈述事实。

陈易不置可否。

她的手仍在用力,簪子抵近到陈易的脖颈之前:

“那么多回不杀你,只不过怕你死了之后,祝姨随你而去,只是如今她怀有身孕,恐怕会留下这个遗腹子,如此说来,我倒要…谢谢你。”

女王爷在最后三个字上语气陡然加重。

陈易沉静地看她,继续道:

“那你为何现在不把那官将傀儡唤来?单凭你一个人,杀不死我。”

“我不想惊动祝姨。”

秦青洛慢条斯理道:

“你若是能现在赴死,你死之后,我会厚葬。”

陈易没有回应。

秦青洛嘲弄而笑,眸里爆发起一抹狠劲。

她毫无顾忌身上不着寸缕,而是左手抬起,朝前轰出一拳。

陈易身形骤然下沉,整张床板不堪重负,轰然垮塌。

那张写着谶语的字条随风而起,接着落在了地上。

秦青洛身形接着反震倒退,那根正妃簪子上沾满了鲜血,紧紧目视前方。

她正欲继续退后,去唤醒那尊官将傀儡。

却只听烟尘之中,陈易缓缓开口道:

“好,我现在给你杀我。”

秦青洛脚步停住,阴晴不定地看着那人。

而陈易已经拉开了一张椅子,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秦青洛眯起蛇瞳盯着他。

“别看了,不是都骑过了吗?”陈易笑吟吟道。

秦青洛并未像小女子般娇羞,而是回以讥笑,反问道:

“你真愿让我杀你?”

“过了这个村,可能就没这店了。”陈易回答滴水不漏,“最好慢点杀,我还想跟你聊一会。”

秦青洛目不斜视,不置可否道:

“你先封住窍穴。”

这话听上去过分得异想天开!

简直是要羊自己把自己切片,然后自己丢进火锅里。

若非她看不透这人为何一转态度,她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而一旦他自行封住窍穴,那么再看不透又如何?也是一簪封喉了事。

杀一个人很简单,不需要去看透那个人,更不需要去了解那个人有过什么过往经历、陈年往事。

秦青洛一边盯紧陈易,时刻警惕他突然暴起,一边佯装悠然地,扯下墙上的外衣披上。

而陈易听到这要求,竟然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指尖在各处穴位上连点,不一会后,他整个人就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些许犹疑掠过,但秦青洛还是一笑,接着爽朗地大步走去。

“王爷…”

秦青洛的身形停住,蛇瞳微凝。

她扫了陈易一眼,便不动声色地拢住衣裳,正欲出去时,低头便见到那张写了谶语字条,她随意将之捡起,揣入手心。

而这时,闵宁不知是担忧还是什么,没有等到回应,就兀然心急地闯入到卧房之内。

幻化成祝莪模样的她,闯入到秦青洛的视野里。

秦青洛心头一沉。

凌乱的卧房闯入视线,闵宁惊愕道:

“这…这是怎么了?”

秦青洛眸光微沉,而后随意道:

“并无大碍,王妃把汤给我便是。”

闵宁不知这是什么玩法,见陈易也没什么动静,慌忙地“哦”了几声。

秦青洛接过这碗避子汤,只想着眼前的红衣女子赶紧离去,哪怕她看出了些许疑点,但也并没有纠缠。

苦涩的避子汤缓缓入肚。

但不知为什么,喝到最初的时候,苦涩异常,但越是往下喝,便越是有种鲜甜滋味。

秦青洛不由疑惑,待稍微放下,定睛一看时,突地僵住了。

只见刚没过半的“避子汤”里面,浮起一小块金亮的鸡翅膀。

避子汤里…加了鸡翅?

秦青洛猛地一抬头,愕然地看着那红衣女子。

而闵宁起初恍然未觉,却兀然发现身边笼起来的微光,正一点点消散。

“著雨、著雨,幻术在消散!”

她心里连忙喊着,可著雨却没有回应,似是体力不支,无力维持。

营帐内,秦青洛就看见,原本的祝莪,一点点地变成了闵宁,

“这是…怎么回事?”

闵宁见事情不妙,连忙解释道:“这、这是…王妃叫我送来的,这……”

话音落耳,秦青洛兀然不解,低着头盯着手心里的避子汤。

所谓的避子汤…是假的?

难道,自己根本就没喝到过避子汤……

可,这是为什么?

秦青洛兀然联想到了什么,接着慢慢拧头看向了陈易。

而那人的脸上,勾起了微笑,如此平淡、从容,他直直地回望着她,就像晚宴时一样。

就像晚宴时一样!

秦青洛的蛇瞳骤然一缩,猛然心里冒起了一个苗头,她想将之扑灭,却又陡然间回想起了祝莪的种种反常举动。

祝莪把正妃的簪子给回了她,要她留给之后的正妃……

她们姨侄相伴这么多年,彼此心知肚明,祝莪又何必突然做这样举动?!

祝莪把那人给的银簪子给她,取走了那金簪子……

于一般人闺院中的妻妾们而言,这何尝不是在交换彼此的宠爱?

祝莪已经把她这侄女全然当作了那人的妻妾……

可她曾明言过要将他拒之千里,有言在先祝姨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做强求。

除非…她再也无法将他拒之千里……

秦青洛骤然回望,一个个疑点浮现而出,她猛然间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陈易意味深长的目光,祝莪的反常举动,以及那作假的避子汤

蛇瞳慢慢圆睁

那高大的身子开始剧烈颤抖,似是受伤的狮王般在死亡咆哮前的痛苦闷嚎,身上肌肉一根根抽动,她好像随时都会垮塌,喉咙咯咯作响,想呼气却如鲠在喉!

一柄无形的剑洞穿了心窝!

她似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颤巍巍地张开手心。

那字条在掌心间颤动,像是跳动的生命。

夫妻宫太阳化忌.

婚姻有实无名!

那不是祝莪的种,

而是…她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