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小狐狸有一头就够了(加更二合一)(2 / 2)

陈易把东西放下,意外地看了景王女一眼,接过茶水后道:

“怎么学起小狐狸来了?”

殷惟郢滞了一下,接着心虚地曼声道:

“我自己想到的。”

陈易嗤笑了下,而后道:

“小狐狸有一头就够了。”

女冠面色泛白,银牙轻咬,下意识不甘道:

“…她做你便喜欢,我怎么做你都不喜欢。”

陈易扫了她一眼。

殷惟郢瞬间噤若寒蝉,沉默一会后转移话题道:

“你…真的金丹了?”

说完之后,她犹觉不妥,接着补上了声“夫君”。

陈易微微颔首道:

“小如芥子,但终归是金丹,你若不信可以掐指算算。”

殷惟郢自然不敢不信,而陈易也没有诳她的必要。

她明眸微垂,落在陈易的丹田位置,心念似电转,他是天眼通,自己一早就看出来了,如今虽为他鼎炉,可若是当所谓“女朋友”之后,并非没有结为道侣的可能,届时他为金童,自己为玉女,长生大道,仍然近在咫尺。

而他迟早都会得道,自己也将随之飞升。

念及此处,殷惟郢佯装无意道:

“先前几日,听雪跟我说,一人得道,鸡犬飞升,那时我不以为意,只是…夫君你已金丹,远胜于我,如今一看,或许我真是鸡犬。”

陈易正色道:“你不要这么夸奖自己。”

“……”

殷惟郢愣了愣,眼眶微颤,有些酸涩难言,他这不是在强调她鼎炉的身份么,她真要一辈子都做个鼎炉么?

陈易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却没说什么,转身便走,把早饭一一放好在桌上。

殷惟郢坐了下来,深吸一气,带着些鼻音问道:

“这样戏弄我…很好玩吗?”

“若不好玩,我为何要戏弄你?”陈易戏谑一笑。

殷惟郢低垂起螓首,心里愠怒委屈,可由于怕他,也就忍了下来。

陈易把这幅模样尽收眼底。

会露出这幅表情,证明她开始适应了。

陈易不会怀疑殷惟郢对自己的恐惧,只要稍微狠些,这女冠定会跪地求饶。

可是其实她这样,他更喜欢一些。

过了没多久,殷听雪揉着惺忪睡眼从卧房里出来了,她还没洗漱。

陈易看见她时,就迎了过去,微蹲下身把她搂到怀里,还在额头上亲了一口。

殷听雪早就习惯了,不仅不反抗,在陈易的示意下还踮起脚亲了亲他脸颊。

大殷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下意识记在心里想学,可又还是止住。

没过多久,三人又凑到了餐桌前,陈易原本是想叫周依棠出来的,只是师尊并没有回应。

眼下的陈易对此也没有办法。

于是,这里一家三口,还算是其乐融融地享用起了早饭。

…………………………

安南王彻底退兵的消息,几乎是当日下午便被呈送到宫里,但景仁宫内对此早有预料,所以也并未对此多有意外,直接下发给了尚书内省。

而尚书内省也照旨办事,接连批红通过了对南疆秦氏、祝氏的爵位赏赐,并有绸千匹、银万两、金千两,还有一众乳香、没药、灵芝这等少有的奢侈之物,尽数另起一队车马送往南疆。

宫中这些那些大方的赏赐,自然蕴含着别样的意味,也未尝没有试探之意,只是这些明争暗斗,由于路程遥远,都要一些时日才能见分晓,而如今一柄悬在京城的利剑撤走,这高墙围住的皇城内部,逐渐有了迎接新年的气氛。

京城皆知景仁宫的那位平素信佛,常常夜颂佛经三千字,所以新年的苗头一出现,便有不少官家研墨写佛偈,一般一日做三首,或者开办诗会,一日上百首,只待腊月二十四小年夜后便送到宫里,佛偈做得好的,除去明面的嘉奖以外,到了年三十,宫里还会特赐一个“福”字,于风云变化的京中朝野来说,家里有这样一个“福”,那就是兴时有了一张兴隆符,危时多了一张保命符。

先帝在位时,据说曾有人私藏甲胄,按律算是谋反的大罪,合该全家抄斩,只是锦衣卫翻查其宅邸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圣上赐下的“福”字,于是连番上报,最后这一家人得了斟情处理,只处斩了家主,其余人等则处以流放。

流放三年期满,这一家人回了京,凭借着家里的积蓄,还有过去的人脉,再度东山再起,后来还出了一位内阁之臣,也就是与景王府来往密切的,定安党的黄阁老。

景仁宫内。

闵鸣颤巍巍地跪坐在地上,身姿都快匍匐下来,丝毫不敢抬头冒犯那圣容。

而那不怒自威的声音自上而下地传来:

“本宫要你找机会把自己献出去,怎么今儿宫女来检查,你这元阴…怎么还在啊?”

天然丰韵的身子随着话音抖得厉害,宽大的淡红衣裳下波浪阵阵,满是涟漪,闵鸣不知如何回话,嘴唇颤颤。

若是安南王妃在此,哪怕她没有闵鸣丰韵,此刻定然会回刺一句:

“娘娘元阴不也还在吗?”

见识过那张利嘴,安后不必刻意想象,都知道那是怎样的画面。

只是闵鸣不是安南王妃,这是个从来就逆来顺受的清倌女子,自闵府败落,她没入百花楼后,天生就有自轻自贱的苗头。

阴郁的沉默弥漫在景仁宫内,闵鸣双膝跪地,哪怕有地龙暖着,心里仍是冰凉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道:

“回娘娘,小女…小女还在…还在琢磨……”

“还在琢磨?”安后的话音戏谑。

“是…”

闵鸣的嗓音回得有气无力。

原本这事,一开始似乎也没多难,只是闵鸣自己始终心有芥蒂,拿了玉春膏后也不知如何是好,就被动地等着陈易上门算账。

一旦他上门算账,哪怕要怎样欺辱她,打鼓也好,吹箫也罢,甚至当着闵宁的面任他肆意欺辱都行,闵鸣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哪怕仍有畏惧,可她事前早就想过了,要这样为闵宁献身。

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再度见到陈易的时候,是在闵府之外,而那时他竟然直白地告诉她,他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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