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瞳孔猛地一缩。
头颅伴随着血迹滚落在地,而头颅的断口处切面平整,血迹暗红的血迹干涸着。
谛观法师…死了!
原本要去打Boss的伙伴就这样死了?!
陈易心里掀起惊愕,而一旁的殷惟郢见头颅滚落,脸色微白,桃木剑抽出一半。
抽出一半时,她卡住了。
因为有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按在了女冠的手上。
二人的耳畔边都传来了清脆的吟吟笑音:
“你们是在找谛观的?
他死了,
我杀的。”
…………………………
哗!
刀锋呼啸地斩风而去。
殷惟郢只见身前的美艳女子身形一闪,那一刀擦风而过。
陈易止住了刀锋。
方才为了避免误伤殷惟郢,这一刀放慢了不少。
而骤然闪走的美艳女子出现在了那具尸体身前,亭亭玉立。
陈易一言不发,举刀缓步上前。
“你不问我为什么杀他?”姿容动人的女子问着,随意踢开了那具无头死尸,“说起来,我跟他是同乡,只可惜……”
陈易连回话都欠奉,直接出刀。
摧风斩雨袭掠而至,眼前的景象撕开一条白茫茫的细线。
女子的眼神一凌,本就长得不得不挽起的满头青丝,像是活过来般疯狂延申,汇隆地聚到身前,撞向了那刚烈的刀势。
哗!
破碎声间,劲风卷着发丝呼啸,炸裂地散落在四周。
女子的眸光便掠过一抹惊骇,这一刀的声势惊人,甫一交锋,,她竟未占多少便宜。
可她更是在皇城大内苦修了近十年,而且几乎每一年的一半时间,都在阴曹地府里修炼……
需知地上一天,地下一年。
哪怕还未抵达炼神还虚的武道三品之境,但地府近千年的光阴过去,也相差不离才对。
而面前这来历不明的男子,只怕武功哪怕弱于自己,也未必弱上多少。
不过,武道虽然相近…
这近千年的地府光阴里,冬贵妃还修得不少术法。
有的术法是从高丽带来的,譬如说巫蛊之术,而有的术法则取自于中原,皇城大内虽然规矩森严,但由于先帝痴迷玄修,所以一些道术之书还是很容易就能弄到。
只见陈易即将上前再斩一刀之时,冬贵妃吐出一字“令”。
散落在四周的发丝瞬间如铁丝直立,化作成千上万的尖针朝陈易扑去。
空中撕裂起阵阵嘶鸣,哪怕上清心法之下,这些发针都慢上几分,但陈易仍旧不免落入到选择的困境之中。
是朝身后斩去一刀,破开这密密麻麻的发针,还是朝那来历不明的女人继续厮杀?
就在这思索的当头,陈易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细节。
殷惟郢单手掐诀,口诵经咒。
刹那之间,陈易不再转头,而是直直朝女子杀去。
冬贵妃露出一抹错愕,
他不怕死吗?
下一刻,突然席卷而来的狂风给出回答。
气流随着殷惟郢的话音落下而急促起来,狂暴的风浪瞬间席卷整座庙宇。
那袭杀陈易的发针,也在狂风间轨迹拧动,或是坠落下来,又或是直接偏移方向,哪怕照旧袭击陈易的发针,也倒了强弩之末。
又是一击摧风斩雨,一重黝黑发浪被斩碎开去。
冬贵妃努力操纵发梢,耳畔边的秀发以诡异的弧度如长矛般刺向陈易。
陈易猛地抬手向下一锤,拳锋撞去,苍山拳生生砸断了这段发矛。
冬贵妃此刻脸色多了一抹苍白。
而陈易已经杀到了跟前。
刀刃烁着寒芒,
转瞬间撕裂开冬贵妃的娇弱无骨的身躯。
没有血光冲天,
而是…
她漏气了。
像是薄薄的宣纸被一刀两断,冬贵妃的身形撕裂了开来,哪怕陈易止住了刀势,她也照旧撕裂,断成了两张纸片。
陈易面色微微凝重。
他这一刀本来只是想斩断这女人的手臂,俘虏这女人拷问出一切。
却不曾想,这女人竟然是个纸人。
断剩一半的冬贵妃昂着头,看着陈易,面容上没有一丝凄厉,而是噙着雍容柔和的笑:
“好俊的功夫…皇明之土果真人才辈出。”
高丽并非没有高手,隋唐之时曾有一位名列中原武榜前十,但也只是昙花一现,自此之后,她的故乡再无高手足以伫立中土武林之巅。
陈易见这纸人即将消散,冷冷问道:
“你为什么要杀谛观?”
美艳女子嫣然一笑,如有百媚丛生,濒临破碎前她道:
“我本体让我做的,我又怎么知道?”
话音落下,她破碎成了一堆碎纸。
陈易因为她的话眯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