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都是同门师兄弟,我也只是和尹师弟许久不见,故意逗趣罢了。你们也真是的,还当真了不是。都快散了吧,如若再不上山,等会各自师父问责,我赵志敬可不愿担这份干系。”看来此次龙虎之行,又兼在山上呆了数月,赵志敬可谓是圆滑了许多,一些场面话他也是信手拈来。
尹志平也是不甘人后,再说他与林志北本就交好,他当然愿意卖对方一个面子了。
“呵呵,全真之中谁不知道林“少侠”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等万万不敢与少侠为敌,大家说对不对。”
话音刚路,长春一脉的师兄弟们皆纷纷当起了捧哏来,场面也是一时颇为热闹。只是经过这么一闹之后,几脉之间也顿时没了较劲的想法。
全真一众三代弟子之中,刘、王两脉的门人,因为龙虎一行几个月的相处,对林志北早就心悦诚服了。而未曾同行的丹阳、长真、长春三脉,本就把林志北当成自己人。故而他这一发话,同辈师兄弟皆无反对之声,更是纷纷将他簇拥了起来。
“哼,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是入门比我早点,力气比我大点罢了。……”
刚刚踉跄差点倒地的甄丫头,显得很是忿忿不平,落在众人身后嘴里还在嘀嘀咕咕个不停。众人相隔都不是很远,他的声音虽小,但难免会传入他人之耳。
“甄志丙,你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别以为得了师父看重,将你收入门下赐了名,你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你可莫要忘了在山下小镇时,到底是谁救了你的狗命。?”
宋德方怒了,自己的好兄弟,又岂能让外人在背后乱嚼舌根。
他的声音很大,众人顿时也都停下了脚步,纷纷向他们看了过来,有知道内情的只是鄙夷的看了一眼,而不知情的则是嚷嚷着问其原由。
只有林志北一个人傻傻的呆愣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向了与宋德方对峙之人,心中更是腹诽不已。
“艹,甄志丙?……亏自己上山寻找良久,原来却是这个丫头啊!”
众人得知事因后,更是闹得沸沸扬扬,赵志敬等人更是在一旁说尽了风凉话。终究还是尹志平心软,只是呵斥了甄志丙一翻,又让他给懵逼中的林志北道了谦,这才算把此事揭了过去。
……
此时龙虎山上,张二先生的私人庭院之中,两派众高层正一番推辞还未尽数落座时,却听门外突然传来敲门之声。
只是待张二先生传唤进来问明情况后,一旁做客的全真七子顿时脸色大变,更如同开了染坊一般,五颜六色各不相同。
“孽子……”丘处机的脾气最为暴躁,也不顾正在他人家中,当场就发起火来。
马钰也是暗叹一声,只得拱手对着此间主人歉意的说道:
“丹阳管教不严,让二先生见笑了。”
“马真人大可不必,都是舞夕年华的少年郎罢了,难免都会有争强好胜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志北小小年纪,当真让人刮目相看,广宁道兄可真是好福气啊!”
龙虎山,山如其名。同辈皆是本族兄弟,小小年纪时就一起来到山上,互不相让、一言不合就打破脑袋也是常有之事,张二先生早就司空见惯了。只是在谈及林志北时,他的神情却不免有些与有荣焉。
对方的情况他也早就清楚,对于张启山在终南山谈及的条件他更是双手赞成。现在对他而言,周天大醮反还不如林志北来的吃香,只是碍于两派情谊,这才一拖再拖等到七子全至。
为什么林志北能在龙虎山上,顿顿吃香喝辣泡药浴,这还不是天师府早就把他当成自己人了。要不然就凭他张启山在龙虎山上的地位,偶尔能搞上一顿哪都算是天师府格外开恩了,你还真当这是路边的地摊货不成。
“哈哈,二先生过奖了,志北顽劣当不得二先生如此称赞。”花花轿子众人抬,郝大通也不例外的涨“紫”了脸。
“当得,怎么不当得,这个孩子…我可是喜欢的紧呀,要是我龙虎山也有此等良才,我就是做梦都会笑醒的。”
张二先生目光如炬,只紧紧的盯着郝大通一人不放。
全真七子那还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未想到对方会如此的心急罢了。说舍得吧,还真的有点不舍得。道家说是大道无为,可这都明说是“大道”了不是。而全真七子可是自觉只堪堪踏入门槛,离大道还差终南山到龙虎山这么远呢!
马钰此时那还有关心门人的心思了,只忙对其陪笑道:
“志北得二先生喜欢,也算是他的福气。只是现在周天大醮在即,待得大醮之后,二先生如若不嫌,随便赐他个外门童子身份即可。”
“哈哈,不妥不妥,童子身份咱们龙虎山早就满了,只缺个核心中的核心。”二先生看似抚掌大笑,实则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如若只为多一外门身份,他天师府私下里又何必如此劳心劳力了。
“龙虎天师已传三十四代传人,难不成三十五代还能改姓林不成?”马钰依旧喜眉笑眼,犹如智珠在握一般,更多的却是戏虐。
二先生闻言当即哈哈大笑,可笑声刚停他就露出一脸肃然之色。
“这有何不可呢,反正大可今年也才两岁,我们龙虎一脉嫡系本就长寿,待八十年后让他再当那三十六代天师亦无不可。”
卧槽,一言惊起万重巨浪了。
不光是全真七子,就是一众龙虎高层也都惊讶不已。
“二兄不可……”
“庆风贤侄……”
“不用多言,此事我自有主意。”张二先生大手一摆,龙虎一脉俱都闭嘴不语。指这一点,足以可见他在山中之地位,绝不是张启山这等旁系可作比较的。
“唉,二先生说笑了,当初我等虽和启山师兄有过约定,但也不可能做出让出嫡传的道理,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如何?”马钰亦是无奈,早听闻天师府在外只有一个天师,但是龙虎山上却有两位天师的流言了。
郝大通在一旁听的也是心惊胆跳,马钰话音刚路他就急道:“大师兄说的极是,我郝大通虽然徒儿收的不少,可是入了籍的也只有志北一个啊!”
“郝师弟切莫当真,龙虎山天师之位岂是儿戏,二先生只是和我们开个玩笑罢了。”
刘处玄不愧是全真七子中的智者,平日里看似罕言寡语,但只要一开口必是直中要害。就如现在,他看似是明言安慰师弟,实则暗射张二先生,凡事莫要做的太过,天师府也不如以往那般一家独大了。
“哈哈,既然广宁道友不舍,我这也不能做出夺人所好不是。”张二先生刚刚也只是故意试探罢了,只为己方多争取一些筹码,可又见全真七子态度如此强烈,他也深知凡事不可太尽。
“那依二先生之见,该又当如何?”因为徒弟之事,丘处机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一直没有地方发泄,现在又见对方主大欺客,随即说话语气也懒得再去遮遮掩掩了。
二先生闻得此言,只锐利的打量了丘处机一眼,复又黯然下来。
“当初淮水一战,我大兄一脉嫡传皆尽死战,到余下只挂名大可一两岁稚子。但求七位师兄不计,就让志北那个孩子拜入我大兄门下做个嫡传吧,也好护道他大可师弟成年。至于明面上的身份依旧归属全真,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善。……”
“……”
全真七子俱相视而笑,皆感此议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