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方一阵手忙脚乱,还不忘耍着嘴皮子,张宗旦心中火气就不由的冒了上来,手中的动作亦不觉更加快了几分,一身澎湃的葵花真气也是随着手中的宝剑,朝着对方激射而去。
就是平日里很少用及到的牛芒银针,此时也是不要钱般的使将了出来。
眼看着只要再过二十余招,定能将之拿下时。可随着他眼中的余光扫过,那一群上清派黄袍老道到来的身影,又不由的将他的美梦给再次击碎了。
“铁先生,快来助我……”
由不得张宗旦大急,只要那群黄袍赶来,自己今日铁定就交代在这了。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明明对方以一敌三很是轻松的模样,却依旧不愿脱身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铁兄,算张某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张门主,不是铁某不来助你,只怪今天的日子你选的实在是大错特错。事已至此,请恕铁某不再奉陪了。”黄葛短衫之人说完,反而将场中与他对阵三人往一旁引去,愈要拉开双方的距离。
“铁先生、铁兄,你这是何故?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张宗旦很是恼火,可又知现在对方才是自己最大的助力,当即又将心中的怒火给强压了下去。
“呵呵,张门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衡山之援,该还的淮水一战铁某已经算是还了,铁某现在帮你,只不过牵强算是情分罢了。现在他们八脉合一,你还真当我们能有赢面吗?即使能赢,代价又是如何?恕铁某实在不想赌博,这就告辞。”铁先生手中蒲扇一扫,又将来袭的利剑尽数给扫开,就快速向后飞去。
张宗旦见他临阵退逃,心中怒火早就噌噌升起了。可谁知他竟然还在逃脱之前,将淮水一战之事说了出来。
虽说自己今天旦来,对方亦会猜出一点出来,可猜测永远只是猜测,只要自己不承认他们也奈何不得自己。可一旦真的说出口来,那实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他这一退,自己这边之人亦有不少意志不坚定者也会跟着选择退缩,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而且此时自己又深陷众人围攻,小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于是乎,他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了,直接就向着准备退去的铁先生大吼道:
“铁兄,别人不知你的身份,难道我也不知吗?你若今日退逃,信不信我将你的身份公布于世。”
铁先生闻言一愣,众人也是同样如此。好几处对阵也因为他的话,甚至都停下了对峙。
龙虎一众更不用说了,老的老,伤的伤,搀扶在一起,皆用希冀且仇恨的目光看向了礁坛之上的张宗旦处。
淮水一战,可谓是龙虎一众心中永远的痛了。今天主凶帮凶皆在此处,可谓是一网打尽。
“哈哈,张宗旦你要说也没人拦你,不过你那本家几百口人,就是不知道够不够我来灭的。再说了,从始至终,铁某除了在淮水一役打了张老道一掌外,有杀过张家一人吗?罪魁祸首是谁,大家都是聪明人吧?今日此事就算揭过去了,铁某的轻功大家也算见识到过,不是铁某夸下海口,如若还有人不自量力来阻挠铁某离去,祸不及子孙门人这一条,铁某比谁玩的都要娴熟。”
好家伙,一言惊起梦中人。
这家伙直接摊牌不玩了。
对于其人的武功,众人可是深有体会,内功高深,掌法了得,轻功更是无话说,就是蒲扇也是玩的炉火纯青。可以说,简直就是毫无破绽可言。
而且此人性情诡异且凶残,若是一下弄不死他,那可就后患无穷了。
念及此处,不管是与他对敌的神霄、太一、净明三派掌门,还是旁观的其他门派众人,皆都沉默应对,就是龙虎山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黄葛短衫大蒲扇,厚颜无耻牛皮糖。
大家都是家大业大之人,真真惹不起他。
“你走吧,但阁下与我龙虎之仇不会就这么轻松揭过的。若他日我龙虎一脉有机会找上门来,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伤你亲人,大家各凭本事,生死由天。”在两位龙虎山小道童的搀扶下,张庆安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对方面前,仇恨的眼神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似乎要将对方戴着面具的模样刻在骨子里一般。
黄葛短衫之人也是不惧,只是轻蔑笑道:
“既然如此,铁某那就奉陪到底,十年二十年铁某都会等得,可若过了百年,铁某可就没法子认账了,哈……哈哈。”
语气之狂妄,姿态之嚣张,可见一斑。
“滚吧,三息之内你若还留在龙虎山,我神霄一脉就是举派皆亡,也定于你死磕到底。”
神霄派林真人虽身为女子,但性情却最为嫉恶如仇,此时见识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由让她直呼恶心。
铁先生闻言不禁一愣,随即上前一步调笑道:“呵呵,小娘子生的极美,就是脾气太差,有点尚欠调教。……”
只是话音刚落,太一、净明、灵宝众派皆齐齐上前一步,这让铁先生到了嘴里的话,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得讪讪一笑,手中蒲扇一挥人就朝着上山之路疾驰而去。
一路所过,葛衫飘飘、尘土飞扬,路上众人无不闪身躲避,生怕触及到了他的霉头。
礁坛之上的张宗旦见之大急,可亦无可奈何。
不帮忙就算了,还把锅甩在自己头上。这下自己……唉!
真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眼看着上清一众大黄袍皆都围拢了上来,包括刚刚欲去铁先生那边的几位,也都跟了过来,这他不禁更加欲之无泪了。心中对于铁先生的恨意,更为增添了几分。
可一想到自己还在临安的本家,心中的怨恨也只得深埋了起来。
……
此时全真三代可谓是最为风光无限了,他们每七人一组,留二人策中作为后备,又共组成七座剑阵,将一些刚入门不久的弟子围拢在中间,再让林志北手提大锤在外沿着阵法游荡。
对方这几百号人虽说无甚高手,可强如“江南七怪”一般的三四流“高”手,还是有着不少的。
刚开始时,众人见全真三代不过才半大的少年之时,皆纷纷避之恐惹欺凌弱小的名头落在自己身上。可随着一个个成名高手,不是败逃在他们之手,就是被当场击杀后。众人这才知晓,这八脉小一辈中还数这全真最为厉害。
其余门派弟子也不是傻瓜,眼看全真弟子强势,皆纷纷靠拢过来。虽说人数一多,全真阵法难免会被冲乱,可这些弟子深知场中谁才是大爷,皆纷纷依附于全真剑阵旁,打起辅助来了。
八脉弟子这边亦是越战越勇,八脉高层那边亦是同样如此。
首先建功的全真七子,此时又凭着天罡北斗剑阵之利,使得阵中五人聚在一起,已成俎上鱼肉。五人早就是强弩之末了,天闻断了指,天长瞎了一只眼,其中哪位善使大力金刚掌的天持更是右臂齐根而断,正汩汩的向外渗着鲜血。唯有天目好一点,可也被郝大通一剑刺中了屁股,要不是他闪的快,可能早就满地皆是黄金液了。
至于烟波钓客,更是躺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呢!
“你们不能杀我……”
众人闻言一愣,皆纷纷将目光看向了礁坛之上。
此时的张宗旦甭提多狼狈了,一身金色的道袍就如同破抹布一般,一条一条的披在身上,形同乞丐。
而他整个人也被上清派的一众大黄袍点了穴位,更是高举头顶,已经没了还手之力。
还有白玉蟾在一旁虎视眈眈,只是暗恨刚刚下手偏了几分。
“众位师兄,你们可别信了他的鬼话,有什么杀不得的,众位师兄要是不愿来杀生,老白我很乐意来代劳。”
“白玉……白师兄,某家大不了不用紫阳这个道号还不行吗?真不至于这样啊!”张宗旦此时快要欲哭无泪了,这个心黑的白玉蟾,尼玛看自己的眼神也忒恶心了。
此时龙虎一众也赶了过来,二先生更是一上来就对着张宗旦质问了起来。
“张宗旦你真的好算计呀,淮水一战我龙虎一脉整整八十三条人命啊!难不成就为道统之争,你就要如此不择手段吗?”
张宗旦闻言亦不慌张,反而颇为嘲讽的说道:
“呵呵,诸葛在世的二先生也不过如此嘛,你也太高看我张…宗旦了吧,我承认我是招募了一批武林高手,可你知我为何会去招募吗,所谓的道统之争你真的信吗?要不是我念及旧情,你觉得张三儿能活到现在吗?要不是我念及旧情,你们龙虎山的天师还能回山保持传承吗?二先生呀二先生,你今天真要让张某把话在这里说得明明白白吗?”
众人闻言皆是震惊,聪明如白玉蟾者更是得窥其由了。
“二先生,白某不才,早年家穷曾为饱腹习得屠狗绝技,今日可否献一下丑。”
此言一出,张宗旦瞬间就不淡定了,只奈何穴位被封四肢被擒,只能在那满嘴脏话喷出。
“狗日的白玉蟾,你个天杀的,你就不能做个人吗?你都已经杀了我一百多号弟子了,你还没杀够吗?我跟你说,我是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