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歌和刺客道别,走出正门,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这是一种本能……在经年累月的刺杀中练出的本能。一种对杀气和危险的感知——尽管云羽歌的经验依旧不能说丰富,但总能感觉到一些。
云羽歌来不及多想,急急地侧过身。一支箭贴着她的耳边飞过,钉在大门上。好几队晏军士兵从街角和树后突然出现,云羽歌慌了神,但转瞬反应过来,撒腿飞奔。
大门急匆匆地“咣”的一声关上,一队士兵冲上去踹门,陈旧的大门如风中残叶一般晃荡,铁锈伴随着旧漆簌簌扑落。云羽歌顺着街道一路狂奔,一大群士兵在后面紧追不舍。
“停下!不然射箭啦!”晏军一名队长高声喊道。
云羽歌置若罔闻完全不理他,但这是一个很长的街道——离跑到前面的转角还有一段距离。
“射死她!”队长喝道。
队长下令的一瞬间,云羽歌借着街道旁的围墙腾空而起。尽管背着沉重的包裹,但她还是像羽毛一样落在围墙之上,再在围墙上冲刺几步后飞跃到旁边一个屋檐边缘。顺着屋檐云羽歌埋头猛冲,箭矢呼啸而来,好几支箭都堪堪从她身边飞过,带起刺耳的破空声直刺云羽歌的耳蜗。
眼前屋顶即将到头,云羽歌右脚踏出奋力一跃,瓦片在她脚下碎裂,而这次她不能够再轻轻落下了。沉重的包裹大大降低了云羽歌的灵活度,她重重落在了另一个屋顶上,好在落地的瞬间云羽歌顺势翻滚,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击力。
就算这样,这下冲击对云羽歌来说也不好受。但没时间去缓一缓了,晏军士兵已经顺着街道追了过来。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扔掉包裹,但云羽歌不愿意这样做。她擦了下刚刚落下时手上蹭破的伤口,背着包裹在各式各样的屋顶上飞奔跳跃,晏军士兵则在下面紧追不舍。街上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看着这场追逐大戏,在他们眼里,或许这个刺客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云羽歌的体力消耗的很快,她的速度也开始慢了下来。云羽歌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要么被抓住要么被射死,必须得寻求改变——摆脱追击或者直接反打。
这是一个深宅大院,云羽歌眼下的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没有人,通向看样子是主屋的大门也关着。更重要的是,云羽歌刚转了一个弯并从一个更高的屋顶跳下来,士兵们的视线暂时被挡住了。云羽歌当机立断,身子猛地一斜从屋顶上坠下来,落地后侧翻滚卸力,扬起大片尘土。
云羽歌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伸手擦了擦额头和鼻尖上的汗。她的手僵在半空中——一个小女孩站在屋檐下的阴影里看着她。
云羽歌连忙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女孩点了点头,伸出手指着身后半开的房门的侧屋。
云羽歌摇了摇头。士兵们已经追过来了,隔着围墙也能听到他们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脚步声在不远的地方停下了,士兵们丢失了他们的目标。
“人呢?”听声音是刚才那个队长在喝问,“在这附近不见的。给我挨家挨户搜!”
“等等,”另一个队长阻止道:“这里住的都是朝廷官员,我们不能鲁莽。得敲门跟他们好声好气说话,不然这个月俸禄又没了。”
“你说的是。你的人去敲那边的,这边几个我和我的人来。”
要赶紧想个办法。这些士兵很快就会进来了。云羽歌心想着,刚才没注意跑的路线,去问问小女孩这里是哪。
云羽歌还没来得及动脚,刚才云羽歌落地的声音显然比较大,一个奶娘模样的人从半开门的屋子里走出来,想要看看院子里发生了什么。
“啊!”奶娘看见云羽歌,顿时惊慌失措,半抱半拉着小女孩往屋里跑:“有刺客!”
云羽歌纳闷地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就是很普通的衣服啊,总不能挎了把剑背着个包是刺客的形象吧?
没时间疑惑了,大宅的前面已经骚动了起来。妈的,还不能往墙外边去,外面一整队士兵呢。
云羽歌飞身而起,掠进侧屋。奶娘吓得带着小女孩摔倒在地上,忙不迭地往桌子下钻:“你别过来!别想带走小满,我们黄家人不会放过你的!”
黄家人?
黄家人!这是黄景的府邸!
云羽歌当机立断,拔出剑来问道:“黄景在哪?”
“老爷在,在主屋里,别杀我,别杀我!”奶娘抱着小女孩在桌下缩成一团。
“主屋在哪?”
“从哪个门,出出去,直走右拐!”
云羽歌一脚踹开门,向主屋冲去,迎面却见二十多个士兵急匆匆地赶来。
“什么情况!”为首的那个士兵拔出剑:“这是刺客!抓住……”
话还没说完,一柄剑就刺穿了他的胸膛。他身后的一名士兵拔出被鲜血染红的剑,在别的士兵仍处于错愕之中时又连杀好几名士兵。云羽歌大喊道:“在主屋,在主屋!冯黎快去!”
剑光闪烁,转瞬之间又有数名士兵就倒在了地上。苏舟白连斩挡路的士兵,为陈应嘉开出道来。陈应嘉冲向主屋,黄府大门却突然被打开,又有二十多名士兵冲了进来,正好挡在陈应嘉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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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有弓没?”苏舟白格住袭来的一剑,问道。
“没!你俩自己小心!”云羽歌甩掉包裹,纵身爬上旁边走廊的廊顶,向主屋跑去。
“射她!”
几名弓箭手立刻瞄准云羽歌,只可惜他们的射术不太理想,又或是云羽歌的走位实在是太好,云羽歌在闪转腾挪之间向主屋飞速前进,还顺便掏出臂弩撂倒了一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