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个民夫,别杀我,我现在就走!”邢玉大喊一声,夺路而逃。
好在蒙面人们没有搭理邢玉。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塔楼和城门,他们中几人射出飞索,挂在塔楼的窗户下,顺着墙体攀爬而上,剩下的则直奔城门而去。
祝你们好运吧,邢玉在心里咕哝道。现在的话,当务之急是回去吃饭。
云梯也已经紧紧搭在了城墙上,云梯顶端的勾爪牢牢抓住了墙垛。不过城墙下的宇军先没有急着登梯,此时友军弓箭手的箭雨已经停止,而城墙上探出头的城防军砸下射下了铺天盖地的石块和箭矢。宇军士兵们纷纷躲在云梯下方,把盾牌举在头顶上防御,等待着登城的命令。
没想到刚才看见了邢玉。云羽歌心中感慨一句。那天过后就没去找邢玉,一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白天尽量还是别上街,二是和邢玉也确实不熟。
小主,
当民夫确实不容易啊。初冬时节天气已经冷下来了,可邢玉依旧是满头大汗。他身上汗水和灰尘混合成泥土,全身都脏兮兮的。
专注。云羽歌定了定神,拽住绳索,轻巧灵敏地蹬地上墙。这时候城防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云梯上,是一个偷袭塔楼抢夺绞盘的好时机。他们这十名刺客的目标就是最快速度杀死看守绞盘的士兵,然后打开城门再通过绳索撤退。
白天行动的危险是巨大的。可是夜晚攻城对宇军来说难度更大,所以只能让他们这些刺客来冒风险。
其余六名刺客已经来到了城门前,着手清除城防军设置的障碍物,再去取下门栓。云羽歌等四人则负责抢夺绞盘,他们都是一等一的近战好手,在小组中都负责完成刺杀。
陈应嘉比云羽歌快了一个身位,他已经来到了塔楼的窗户下方。云羽歌对着陈应嘉颔了下首,陈应嘉会意,攀上窗台。云羽歌深吸一口气,双腿猛地发力,向上高高跃起,单手抓住窗台后蜷缩成团,抓窗台的手发力把自己甩进窗里的同时另一只手拔出剑来。
陈应嘉和云羽歌几乎同时跃入塔楼内。刺客们事先已经通过在酒馆里买酒给城防军喝套出了绞盘的具体位置,就在塔楼最低一层,城门两个门轴正上方的地方。仅有四名士兵守在绞盘边上,他们牢牢抵住了绞盘,以防门栓被攻城锤撞断后城门被锤开。
但这些士兵怎么都想不到危险会从城内而来。剑光闪烁之间这些士兵只来得及发出几声惨叫,让出了绞盘的控制权。
但只需要这几声惨叫就够了。外面待命等待补上城墙的城防军立刻冲了进来,面对数量众多的城防军,云羽歌等人只能放弃计划,原路翻窗而逃。城防军士兵们拈弓搭箭,但刺客们实在太过敏捷,眨眼间十名刺客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两具绳索。
四个方向的刺客们的行动都大同小异地失败了。城外的紫辰军团指挥官见各个城门久久不开,城墙上的箭雨石雹又过于猛烈,士兵们不便登上云梯,便果断下令撤退。
紫辰军团的第一次攻城宣告失败。
城墙上的城防军们高声欢呼,甚至有人喜极而泣。对他们来说,守下这次攻城无疑意义重大——能拖一天时间,各地的援军就能离承阳城更近一些。
但他们的欢呼没能持续太久。紫辰军团的士兵们退出去还不到半里,投石机和床弩就启动了。言袆将军要求尽可能的在城防军还没从城墙上撤下去的时候杀伤他们,直径一尺多的巨石和手腕粗的巨箭呼啸这飞向城墙,他们带着宇军攻城失败的沮丧和愤懑,直指庆祝中的城防军们。
没能来得及撤下去的城防军被这突然的袭击打懵了。尽管受限于技术条件,投石机和床弩的精确度实在是不高,但得益于连日来不停的调整,操作投石机和床弩的紫辰军团士兵们还是悟出了一些经验。许多石块和箭矢都命中了他们的目标,一时间城墙上血肉横飞,乱作一团。
调头,再攻!眼见城防军被打的措手不及,言袆将军立刻下令重新攻城。这次宇军士兵们不再缩在城墙下了,他们登上了云梯,直扑城墙而来!
在军官们先登者赏银百两的高呼声中,宇军士兵争相恐后地登上云梯,与占据垛口的城防军士兵们绞杀在一起。同伴们的死状也极大地振奋了城防军的士气,他们将悲愤和怒火凝聚在刀尖上,砍向自己的敌人。
鲜血,嘶吼,刀盾相撞。这是场惨烈的硬碰硬的战斗,紫辰军团自从起兵以来第一次遇到真正的抵抗,第一次陷入如此激烈的肉搏战。厮杀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最终还是防守方更胜一筹,但他们付出的代价和进攻方一样惨重。
第二次获胜的城防军没有再在城墙上停留。他们快速地撤了下去,回到城墙内修整,怀着无限的期望等待着援军的到来。而紫辰军团也退回了自己在城外的营地中,残酷的攻城战让他们中大部分先前从未上过战场的士兵在遇寒节到来前体验到了战争的无情。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来舔舐伤口,然后——又是猛虎出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