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得鹿小声提醒,蒋沉不明就里,但也有样学样,跟着她蹲下。
果然,在药架的最底层还摆放着几瓶便宜的跌打药,五文钱已经足够。
“药铺为了多挣钱,往往把价格贵的药物放在最容易被看到的地方,跌打药多是男子所用的,所以大多放在和男子身高接近的第四层,女子身材娇小,常用的药物便放在第三层,至于便宜的药嘛,男子用的会放在最不容易弯腰拾取的底层,女子用的会放在最不容易够到的顶层,看不到只怪你自己不细心,却不能怪他们心黑了……来,搭我一把!”
蒋沉会意,把腿微微一弓,孟得鹿也不客气,踩着他的膝盖扒着药架一跳,便从最顶层抄下几瓶便宜的妇科药,炫耀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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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徒小郎中听到孟得鹿和蒋沉的低语,远远抛来一个白眼。
伴着一阵说笑,雍郎中送着一对客人从后堂出来,男子腋下夹着一串药包,对雍郎中点头哈腰,正是小瞳的阿爷。
小瞳娘的肚子又大了一圈,人也越发呆滞了,她好像认出了孟得鹿,张了张嘴,却像被割了舌头似的只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小瞳很好,你们放心……”孟得鹿想,这一定是他们最为关心的问题。
小瞳娘的目光闪过一丝柔和,小瞳阿爷却只是冷冷地扫过一眼便拉着妻子离开了。
从“雍记”回蕉芸轩必然路过县廨班房,孟得鹿不放心蒋沉,主动提出帮他处理伤口敷药,蒋沉窘顿地连忙推辞。
孟得鹿却不容他推却,正色道:“被畜生咬了可不比刀剑伤,大意不得,有病不瞒医,我略懂一点医术,你把我当作郎中就是了。”
蒋沉这才卷起裤脚,虽只露出短短两寸脚踝,却布满了新痕旧疤。
见孟得鹿吓得双肩直耸,蒋沉很过意不去,忙像哄孩子似的柔声安抚她。
“干我们这行的,受伤本是家常便饭,往日我也懒得用药,只用小刀削了烂肉,再用烧酒一喷,就能刺激伤口更快愈合,保管再长出的新肉比小婴孩的脸都嫩……”
“胡闹!再这样乱来,只怕脚都要保不住了!”
孟得鹿语气严厉,手下的力道却又轻了三分,她小心地为蒋沉清理了伤口,将刚买回来的药粉用酒化开调匀,轻轻敷上。
“嘿嘿,习惯了,兄弟们都这么干……啊!”
蒋沉忽然又疼得嚎叫一声,因为孟得鹿把裹着的纱布猛地一系,正勒在了他的伤口上!
“姑奶奶,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你下手别这么狠嘛……”
“嘘!别说话!”
婵夕流血的耳洞,荷亦的一耳多钳,邓采柚的轮回之论,以及婵夕与荷亦之间微妙的关系……这些不相关的细节在脑中一一划过,全被蒋沉自作聪明的“刮肉疗法”串联到了一起!
“我知道她在等什么了……”
“谁?什么等什么?”
“原来是这样……我竟从未想到!”
“你知道什么了?”蒋沉意识到孟得鹿的话与案件有关,顾不得脚疼,跳下地来。
“我好像知道害死桃若的凶手是谁了……”
“谁?”
“我现在还没办法完全确定,也许……有一个人能告诉你!”
“谁?”
“荷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