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乌云遮掩了沅儿原本明亮的双目,与这个房间有关的一切残酷回忆一下子全部涌上了心头……
刚被派到少夫人荣墨白房中当差时,她是很喜欢这位笑起来像向阳花一样灿烂的新主人的,荣墨白不喜欢出门,闲暇时要么在外室里研习书法,要么,就在内室里研制些她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途的药物和小工具。
荣墨白做事极为用心专注,通常一忙就是大半日,很少有杂活差遣给她,只是经常命她
去坊市买些小鸟小鱼之类的小动物回来养着玩,但往往过不了几日,那些小动物就会莫名其妙地死掉,荣墨白却从不伤心,反而笑得洋洋自得……
后来,荣墨白又命她再去买些小猫小狗之类的大动物回来,和那些小鱼小鸟的命运一样,
没过多久,那些猫狗也会离奇死亡,而沅儿也从它们的尸体上发现了一些端倪:那些动物要么伤痕累累,要么上吐下泻,显然是被人残害致死的!
渐渐地,她看明白了,荣墨白整天在内室里捣鼓的不是毒药就是刑具,每当她发明出一样新玩意,便会在小动物身上进行实验,可当时的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一场更大的厄运正在悄悄逼近……
一日午后,荣墨白像往常一样召她进内室伺候,并好心赏了她一块糕点,她吃过点心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被一股从头泼下的热流烫醒了,她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往日悬挂骷髅的刑架上。
房间里满是熬蜂胶和树脂的木香,桌案上有一面小镜子,正巧对着她的脸,她这才吃惊地发现自己头顶的一撮头发已经被剃光,取而代之覆盖在她头顶上的是一块糊满蜂胶和树脂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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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心的疼痛一阵阵地从头顶钻到心窝,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声嘶力竭地哭着求饶,荣墨白却站在咫尺之外,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痛苦的神情……
冷汗顺着脚尖往下淌,直到地面濡湿一片……
头顶的纱布冷却了下来,变得又紧又硬,她像被蟹妖的巨钳箍住了脑袋,头疼得几乎要炸裂开来。
荣墨白戴上手套,踏上脚凳,双手小心地揪住纱布一角,深吸一口气,积蓄力气……
她预感到了荣墨白要做什么,但还来不及哀嚎,剧烈的疼痛已经使她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铜镜中映出的已经是自己头皮剥落,血流满面的脸庞……
荣墨白的脸突然凑了上来,眨着好奇的大眼睛仔细观察,直到确定她还真的活着才开心地笑了起来,像得了新鲜玩具的少女,抱起桌上的熔炉一蹦一跳地跑去向夫君“献宝”。
她想过报官,又怕一旦走漏了风声,荣墨白会有一百个法子让她不得好死,后来,荣墨白又赏了她些昂贵的药膏和钱财,她也只得将这天大的委屈咽回到肚子里了。
前些日子,她发现荣墨白又在埋头研究什么药末,每次弄完便会把药溶在水中,并将五彩丝线扔进去浸泡透,晾干之后再让她给梅如送去,她料定荣墨白又在试验什么害人的勾当,却不敢声张……
她正说着,又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屏风之上,这一次,那个人影居然开口了。
“沅儿,我正在四处找你,原来竟躲在这里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