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不给孟得鹿再多说一句话的机会,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孟得鹿望着蒋沉的背影发了会儿呆,最终也只能在轿夫的催促下上了轿。
听到钟府轿夫远去的脚步声,蒋沉才又悄悄回过头来,脸上尽是苦涩的笑意……
短短数日,一连失去了三位家人,钟苑东黯然神伤,整个人木然地像一座泥塑木雕,虽然叫了女儿过来,却又只是呆呆地坐着,一语不发,偶尔发出一两声悠长的叹气。
孟得鹿也不多嘴,只默默地陪坐在父亲身边,她知道此时父亲听不进任何安慰的言语,只是害怕一个人待着……
直到掌灯时分,她才起身告辞,从钟府到平康坊的一路,街头明显地热闹起来,游人们纷纷掌着灯笼,趁着刚刚降下的夜幕奔赴温柔乡。
可周遭的喧闹却加剧了她内心的孤独,杂七杂八的想法抑制不住地往脑子里钻,她突然也很害怕一个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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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她知道,在这偌大的长安城里,那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却只有一个她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于是,轿子一落,她来不及进店便掏出红穗铜钱交给了街角的丐六子,“去告诉蒋帅,就说我说的,这次的案子多谢他了,我有许多话想和他说,请他去钟鼓楼见上一面。”
丐六子很快去而复返,又把红穗铜钱还给了孟得鹿,也带回了蒋沉的回话,“蒋帅说,
他最近要紧事多,脱不开身,不便和娘子相见,一切还请娘子自便。”
铜钱上的红穗随着夜风轻轻摇曳,挠得孟得鹿掌心痒痒的,她努力想笑,使劲牵了牵嘴角,却只露出一丝徒劳的自嘲……
次日,徐喻一早便鲜见地收到了孟得鹿的邀请,急忙赶来店中相见,他一进门,珉娘依然是第一个迎了上去,殷勤地又是端茶,又是拿点心。
“多谢娘子。”徐喻拘谨答谢,他依然叫不出珉娘的名字,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关切,盯着珉娘的脸认真地端详着,“娘子身体不适?”
珉娘意外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啊,御史为什么这么说?”
孟得鹿已经迎下了楼来,徐喻果然马上就顾不得珉娘了,连忙起身,匆忙回答,“在下只是看娘子脸色有些发暗,随口一问,是在下多心了,请娘子多多保重……”
珉娘还要再问,徐喻却已经跟着孟得鹿匆忙地进了内厅雅间,隔门望去,她看到孟得鹿从袖间小心地抽出了一张信纸递给徐喻,随后,二人便神神秘秘地关上了屋门,好像在商量着什么很机密的事情。
但这一次,她却顾不上吃孟得鹿的飞醋,刚才徐喻的发现让她很是在意,于是急忙抄过一面铜镜仔细观察起自己的脸,果然发现面颊上的枫叶刺青下透出斑斑青灰,难看得像半边脸已经死掉!
她顾不得店中生意忙碌,从后门溜出店,一口气奔向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