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墨白得令,大笔一挥,模仿着崔国南的笔迹写完一封密信,塞进信封用蜡油密封了,又在信封上潇洒地落下了“李正冠”三个大字。
崔国南口中含糊地“呜呜”呼喊,似乎想阻止荣墨白,却无济于事……
那封写着李县令姓名的信封很快送到了县廨三堂,李正冠认出崔国南的笔迹,忙抽出信纸细看起来。
这一个午后,信件像雪片一般一封一封不间断地递进他的书房,一桩奸杀命案让半个长安城都乱套了,诸位上司同僚或传来书信或送来重金,都提出了一个相同的要求——严办徐喻!
他知道,徐喻性情耿直,为官清廉,自从他上任以来,便有多名官员被他查出贪腐之实,落马倒台,他凭一己之力便几乎把整个官场掀翻了天,想要他死的人实在太多了!
现在,就连崔国南也投来密信,让他借机废掉徐喻,他能有今日,全靠崔国南举荐,崔国南手中自然也握有他的把柄命脉,他不敢不从,只得急忙赶去南监,亲自审问徐喻!
短短一个时辰,徐喻已经将李正冠那些只听过名字,没见过实际操作的酷刑全体验了一
遍,在经历了笞刑、陈醋灌鼻、用竹板编织成的书袄碾压胸部的“竹书夹身”三道刑罚之后,他已经遍体鳞伤,虚弱不堪。
眼下,他正跪在一堆尖锐的碎砂石上,双手将一块二尺见方的石板高高举过头顶,石板上摞着大大小小的重石,重石不但压得他的腰几乎折断,更让他的双膝血肉模糊,将碎砂石染成一片鲜红。
但即便在这“仙人献果”的酷刑之下,徐喻仍然拒不认罪,据理力争。
“昨日,下官是接到了一封密信,信中号称要揭发官场上的贪腐秘案,让下官到修政坊的客栈去密谈,结果,下官一进客栈便被人迷晕了,直到店小二发现命案时才醒过来……”
李正冠略一沉吟,伸出手来,“信呢?”
徐喻一怔,声音颤抖得厉害,“下官是带着密信前往修政坊的,现在物证下落不明,想必,是被真凶销毁了……”
李正冠阴恻恻一笑,“那密信又是谁写的?”
头顶的石块越来越重,徐喻声嘶力竭道:“既然是揭露官场腐败的密信,那投信者为求自保,自然会隐匿姓名……”
李正冠一甩袖子,“徐喻!你这是拿本官当三岁小孩子哄啊!看来本官对你还是太手下留情,才让你心存侥幸,来人!加重!”
李正冠一声令下,行刑的狱卒立马又双手搬起一块重石放在徐喻举着的石板之上,徐喻一声惨叫,撕心裂肺!
一旁陪审的不良人见状,赶紧悄悄溜出南监来给蒋沉通风报信了!
“老大,你这边命案现场的取证还没结束,万一那徐御史现在就死在狱中,兄弟们都会有麻烦,你得赶紧拿个主意了!”
白镜道:“老大,咱们可得抓紧了,实在不行,就赶紧把证据送回去,早点送徐御史上路吧,也让他少受点活罪……”
白镜的话虽是实在,也让孟得鹿的心紧张了起来,她知道,眼下多耽搁一刻,徐喻就少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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