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望鹏端坐马上,倨傲地叉了叉手,自我介绍,“宣威将军钟望鹏。”
两名大理寺丞急忙奔下台阶,老老实实在钟望鹏马前站定施礼,“将军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不知将军有何贵干?”
钟望鹏道:“在下与兄弟们即将远离长安,奔赴前线,临走之前想欣赏一支观音舞,以保大唐昌盛,众将士凯旋,不知二位可否成全?”
两名大理寺丞面露难色,“这……将军,大庭广众之下,这舞伎双足赤裸,是不是有点……寡廉鲜耻,有伤风化了?”
钟望鹏正色道:“圣人崇尚佛法,大明宫中供奉的佛像也是赤足的,难道在二位眼里,那也是寡廉鲜耻,有伤风化不成?”
众将士凌厉的目光立刻像箭雨一般将两名大理寺丞射得万箭穿心,二人不敢和即将上战场的将士硬碰硬,更不敢背上“不敬圣人”的天大罪名,只得用眼神遣退众衙役,诺诺应声。
“咳,咳,舞吧舞吧,接着舞吧……”
鲜血不断地从孟得鹿的脚下渗出,她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全神贯注地舞蹈,渐渐地,她圣女般的舞姿使调侃起哄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人群中有人带头诵念起“阿弥陀佛”,众人一呼百应,纷纷跟念……
不觉间,他们已经忘了自己欣赏的是一名风尘女子的舞艺,倒像是当真见到了仙子谪凡,心中毫无杂念,唯有虔诚……
两名大理寺丞交换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心中生出新的默契:硬的不行,他们还可以来软的——眼下,只要他们将孟得鹿伸冤上报的每一个步骤都拖得足够慢,南监中的徐喻依然是必死无疑!
想到此处,二人便放松心情,也跟着优哉游哉地欣赏起孟得鹿的舞姿来,见孟得鹿一舞结束,他们甚至抢先带头鼓掌起哄,“好!再舞一曲!”
人群中应者云集,纷纷要求孟得鹿再次起舞!
孟得鹿瞪着他们的双眼几欲泣血!
南监中,徐喻瘫倒在地,全身被鲜血浸透,已经看不出衣衫原本的颜色,却依然咬紧牙关,拒不认罪,让行刑的狱卒都犯了难。
“明府,一般再硬的汉子到‘竹书夹身’那一步也就吐了,想不到一个文弱的小白脸,骨头却这么硬……”
李正冠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只得咬牙切齿道:“那就让本官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上‘凤凰展翅’!”
狱卒看了看气息奄奄的徐喻,担心道:“明府,他这副样子,怕是再经受不住‘凤凰展翅’了……”
李正冠恨恨道:“谁让他自讨苦吃!上!”
两名狱卒只得搬来一个十字型木架,把徐喻双臂张开,双腿并拢,靠在木架上绑牢。
接着,二人转动木架上的横轴,徐喻的上半身便跟着横轴向后扭转,双腿却被紧紧地朝前固定,整个身体不但要承受着被扭断般的痛苦,如果两名狱卒再下手重点,他的脊椎便会被扭断,轻则瘫痪,重则窒息而亡!
“报!明府!有,有大事……”
白镜慌慌张张地闯进刑房,李正冠满腹邪火正没处撒,一拍桌子怒喝:“本官不是说过嘛,没本官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