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不良人跟着起哄嘲笑,听野良把牙关咬得紧紧的,孟得鹿生怕他挂不住面子把自己一把推出去,索性抢先回答:“白帅,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知道野良老板不会向无辜的百姓下手,所以才敢出言激他,不过,你拦得住他,却拦不住我,倘若我一咬牙扑到你们的刀上死了,县廨清点尸体时就会发现我是死在不良人刀下的,那样,白帅应该也会很麻烦吧?”
白镜没想到孟得鹿会出此奇招,正在想对策,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远远的人群后方传来。
“杀了孟得鹿,算我的!”
众人一惊,只见新任丐帮帮主已经骑着昆仑奴,分开人群,缓步而来。
“丐六子,是你?”看清那高高在上的稚嫩面孔,孟得鹿惊得花容失色,“为,为什么……”
丐六子居高临下,傲然道:“我和你并没有冤仇,但野良害死了老帮主,我必须杀了他为老帮主报仇!”
“为老帮主复仇!为老帮主复仇!”
帮众跟着振臂高呼,丐六子满腔的热血也跟着澎湃起来!
他虽然走狗屎运拾到了老帮主的信物,坐上了帮主之位,却一直不能服众,倘若今夜一战能让他拿下野良的人头,就一定能压住帮中那些资历深的长老,坐稳宝座!
见孟得鹿还待在原地,他淡淡地挥了挥手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孟得鹿冷笑一声,算作回应。
丐六子的双目射出两道狠光,“那就别怪我无情了!上!”
他一声令下,一群帮众立刻向前扑了过来!
野良一边架起残月弯刀将孟得鹿紧紧地护在身后,一边高叫,“快走!”
情急之下,孟得鹿冷不丁摸到一件冰冷的东西——是宫中的潘女史赐给她的金凤腰牌!
她急中生智,扯下金凤腰牌高举大喊,“我乃宫外密使,你们若杀了我,误了宫中的大事,你们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众人闻言,全被震住!
孟得鹿几次奉召进宫,这是整个平康坊人皆尽知的事情,如今看了她手中的腰牌,更觉得她的背景深不可测,他们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跟朝廷作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孟得鹿拉起野良一路飞奔,逃进鬼市!
进了自己的地盘,野良才松下一口气,笑问孟得鹿,“你不是最恨被别人利用?今夜为何又主动让我利用你脱险?”
孟得鹿凤目微瞪,咬着一对虎牙嗔道:“前天你在东郊密林里救了我一命,今天,就权当是我还你个人情吧。”
野良苦笑一声,“你啊你,跟我一笔一笔算得倒是清楚……”
夜的幽暗掩盖了孟得鹿脸上的红晕,她别过头去不再理会野良。
野良从怀中取出火折子一吹,随手从坊墙上取下一根火把点燃。
跳动的火光照亮半边街道,眼前的情景却令孟得鹿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