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黑影幢幢。
无边的夜色将整个村子笼罩住,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下似有人影走动,顶楼最中间放着一张撒满红色玫瑰花瓣的单人床,床上躺着一位美丽的少女。
她安静的闭着眼躺在那儿,莹白的小脸在月色下显得更加清美梦幻。
她四周空出了一米宽的间距,一米外人头攒动,无数双眼睛都在望着她,里面闪烁着诡异又热烈的红光。
里头走出四、五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其中一个直接半跪在床铺前,伸出冷白的手掌抚摸着女生的脸颊,一遍一遍,唇边勾起的笑容像是看到心爱之物终于要到手的满足。
“他们在楼下,不能让他们破坏我们的计划。”
清润悦耳的嗓音出自床右边站着的青年,他执着女生的手轻轻摩挲,背着月光看不清五官,只见到他未换下的新郎装,在冷风中如血色流淌。
“他们该死,难得我们这么配合他们,现在却还不离开?”
跟着站新郎服男子旁边的男生微握着拳头,眸色如血,看向远方黑暗处。
另有两个男子,皆站在半跪男子身边,他们身形一样,发型一样,脸型轮廓一样。
“他们是在觊觎她。”
当中一人随意开口,声色喑哑,莫名染着一抹色气在里头,他们双眼同样紧紧盯着面前安然沉睡的少女,
“多少年了,我看着她那么多年,她总算回来了,就是一直有不知所谓的人类盯上她。”
“她属于这里,是我们的。”
这句话落下,身边所有围着的人潮忽然就跟着参差不齐的出声附和。
“她是我们的!”
“她是我们的!”
……
顶楼的动静半点没传到楼下,路尧看着空荡荡的景象,眉头一皱,“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梁钰沉默地看了下四周,走动几步查看,桌上餐食快速在腐烂生蛆。
他忽然朝着来的方向飞快寻找过去。
路尧看着他的动作,想也没想跟着追过去。
两人走后不久,宴席上的物件一样接一样消失,最后只余下红色的绸布迎风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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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凌醒来的时候天际已是微微亮,明显是早晨了。她慢慢撑坐起身,窗边摇曳的嫩绿色纱帘时不时抚过她的面颊。
她看着陌生的房间布置,心里惊了下,但又想起自己昨晚是来参加喜宴的,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胡兰姨家。
她记得,她好像是在餐桌上喝了一杯胡兰姨自制的果酒,然后整个人昏昏沉沉,隐约记得坐一起的人说过,这酒酿造时把握不到位,喝完后劲会比较大。
所以她这是......当场喝醉了?
就在她沉思中,门把忽然被转动,抬眸正好看到胡兰姨从外走进来。笑容满面地询问她:“小千,你醒了,头会疼吗?”
千凌缓慢地摇了摇头,没发觉不适,感受着她散发出的善意,内心的不自在稍稍缓了些,“昨晚应该是喝醉了,打扰阿姨了。”
胡兰姨轻声笑着: “这有什么,正好家里房间多,随意歇,我和你爷爷说过了。”
“你先起床洗漱,一次性用具我都放在洗手间里了。”说着她顺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等人下床后,非常自然的将被子折叠好。
一切顺理成章,等到千凌跟着胡兰姨到一楼食厅时,她才发现两人应该起得很早,天刚亮的程度,其他人大概还在睡梦中。
陪着胡兰姨喝了碗白粥,千凌就起身向对方告别了,还是在自己家里自在些。
拒绝了胡兰姨想要送她回去的心思,趁着大早上外面人不多的情况,千凌边呼吸乡下清新的青草气息,边放松地往家里走。
到家后推开大门,她隐约地感觉到好像哪里不对劲。
千凌看着门口右上方两盆翠绿的盆栽,眼里透着一点疑惑,然后又看向那一盆火红色的金钱花,以及墙上多出来的脱皮划痕,蹙紧了眉。
“怎么了?”
身后她爷爷平静的声音传来,千凌转身,眸光清澈: “爷爷,这几盆花是这样子摆的吗?”
“昨天你隔壁老婶两条狗在这里玩耍撞到了,我把它们挪了位置。”千凌爷爷跟着看向了几盆花,语气稳定,表情显得不太在意。
“咱们房子本就老旧,外墙被几只毛毛躁躁的狗刮刮擦擦,一下子就破了。”千凌爷爷一脸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千凌听着就打消了疑惑,弯眸浅笑: “老婶家的狗也太调皮了。”
仔细想想,这栋楼房建几十年了,隔壁家有狗有猫,如果经常在这里跑来跑去,到处刮刮蹭蹭也很正常。
“吃过早餐了吗?爷爷。”千凌看他是从外面进来的,手上还拿着一把镰刀,刀身至刀尖都沾满了泥土,想来是去割鱼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