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转身,心虚地瞄了好几眼向恒,举步不定,犹豫不前,最终抵不过傅既琛不耐的神色,干咽一口气,面如死灰状走了过去。
向恒是傅既琛的特助,大公司里,能做到那个段位的自是无人不识,顾南枝是认得他的,可他并不认识顾南枝,看到她穿着身居家服出现在傅既琛家里,截然惊了一把,下意识做出个惊掉下巴的表情包,不过见惯大场面的他,很快又把下巴给缝合回去,非常知情识趣地说“傅总,这份融资计划书我先带回去,财务部那边,我会让他们这两天,尽快把这个季度的净利润表更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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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既琛无意与他详谈,随口应了声让他回去,目光始终定落在顾南枝身上,看着她越走越近,一时心间灼热,便伸出手勾住她的柳腰,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你干嘛!”顾南枝骇然一惊,慌忙从他怀里钻出来,做贼心虚地环视四周,发现向恒早已人去无影,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这把模样着实让他心神愉悦,不禁莞尔调侃道“不是说肚子饿吗?躲什么躲?”
通常只有做了坏事的人才会躲,对啊,她一来没偷鸡,二来没摸狗,躲什么!
不过,想是这样想,理也是这么个理,年纪轻轻的她,还是隐隐被气了一把,扬声反驳道“谁躲了!”发现自己语气刁蛮后,又刻意放低音量,轻轻说“你先放开我。”
闻言,那人非但不松手,反而笑兮兮盯着她,像逗弄小猫咪似的,一眼就把她看个透彻,她愈加羞愤起来,气恼道“你今天不是要到江城出差的吗?怎么还在家里。”
他听闻,先是一愣,垂眸打量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你怎么知道?”
傅既琛的行程,除了总办的几个秘书助理,就没人知晓,她暗自咬舌根,怪自己鲁莽,眼里闪过一丝的慌,结巴回道“我……随便猜的。”
“猜的?”他笑了笑,不甚在意,也没在这个问题上作过多停留,唤来保姆摆盘上菜,便牵起她的手,往就餐区走去。
她虽愚钝,但人不傻,保姆们那些若有若无的窥探余光她是明白的,但好在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家政人才,察言观色那套已经做到炉火纯青,她们很会收拙,也懂得藏匿,最起码不会把狗仔队那套明目张胆的丑态端于人前,弄得她浑身不自在,她倒也能配合着演,甜甜说了句“谢谢阿姨。”
那保姆只不过拉了把椅子让她入座,没想会受到她如此真诚的谢意,一时红了脸,推搡着说“顾小姐,您太客气了……应该的……”
她这个甜糯与人交流的模样,像极小时候犯了错,窝在张嫂怀抱里,千求万求,求张嫂不要给奶奶打小报告的模样。
不知为何,他的心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柔软几分,接过一旁保姆呈来的白粥,放到她面前,声音刻意压到最低,是那种哄人的口吻,说“先喝点粥,医生说要忌口,伤口结痂之前你只能吃这些。”
她一眼扫过,目之所及,在这张奢华的檀木大餐桌上,真的寥寥几道无油青菜。
尽管她不是那种大鱼大肉之人,可一想到,连上几个星期重复吃着这些,难免觉得有些丧。
他浑然把她这点小情小绪瞧进心里,沉吟着哄她“不准说不,我陪你吃。”
她才不信这种骗人的行当话,顷刻撅起嘴巴,无理取闹道“你就只陪我吃一餐,当然受得了啦,又不像我天天吃。”
他忽而怔了瞬,微勾起唇边向她保证“天天陪你吃。”
她听后有点发虚,一下子变成尊佛,入定不动,脑海里不停飘絮着“天天”两个字。
什么意思?
是以后都要陪她吃?
也就是说让她住在这里?
答案一旦敲定,她立马慌住,试探性使唤他“哥哥,等下吃完饭,你要送我回家。”
没想到,他竟一口拒绝“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等伤口拆线后才能回去。”
“谁说的!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她赌气地摆出张臭脸。
他却不为所动,眼球自动转到她额头的伤患处,唇角微勾,像在嘲笑一个发脾气的孩子般,既无奈又宠溺地提醒她“你这个理由很难让人信服。”
字面意思非常直白,就是说,有能力照顾自己的人,是不会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显然她没这个能力。
她气到不行却又无从反驳,只好摆出一副再也不理你的倔样,径自喝着碗里的白粥,心里暗暗琢磨着:
既然你不肯送,我就自己打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