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既琛怔住,须臾抬手拍拍她的背,笑着说:
“是要哭了吗?没必要这么感动吧!”
她一愣,原本快要掉出来的泪,忽地就收回去了。
嗔道“不要脸,谁说我哭了!”
说完两手紧握成拳,在他矫健厚实的背,轻轻拍了两下。
他还是笑,没说话。
她听到他低沉的笑意,整颗心软绵绵的,感觉这两天的阴霾正一点一点褪去。
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动情说道“哥哥,谢谢你。”
“谢什么?”
他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心神愉悦,也非常期待她的答案。
她却不再说话,只笑,只在心里道“谢谢你这么维护我。”
这时,陈哥已把车开到台阶下。
傅既琛说“外面冷,你今早才刚退烧,不能吹到风,我们上车再说。”
她心头一暖,浅笑着嗯了声,就跟着他跨进车厢里。
才刚进去,傅既琛便吩咐陈哥,把车开往京海殡仪馆。
顾南枝狐疑,问“是要去看杨奶奶吗?”
“嗯。”
“不是说不去的吗?”
傅既琛薄唇轻掀,反问“谁说不去的?”
顾南枝微愕,认真想了想。
是啊!他好像……还真没说过不去。
顷刻反应过来,嗔白他一眼,赌气不说话。
他没理会她的脾气,伸手握住她的手,劝着说:
“等下去到太平间见到奶奶,不要再哭了,听到没?”
她的心莫名就跳了起来。
一时想到前两天自己崩溃的情绪,忽觉内疚不已。
原想对他说句对不起的,说自己不会再哭了。
可话到嘴边怎么都开不了口,便反握住他的手,头靠在他的宽肩上,淡淡嗯了声,算作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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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四十来分钟,几辆豪华轿车,一辆接一辆驶入京海最大殡仪馆。
因为来参加葬礼与追悼会的人数庞大,不但有各界政商名流,各行各业精英人士,还有各大极具影响力的媒体,以及众多愿意前来送葬的普通市民与集团员工。
傅既琛便包下整一栋殡仪馆,用作容纳举办杨萍萍的最后告别仪式。
才刚下车,便有十几个工作人员热情迎上来,向傅既琛汇报当天葬礼的各项事宜、流程与布置。
傅既琛到灵堂与各个休息区都走过一遍,认真检查无误后,才在殡仪馆负责人的带领下,来到一处独立冷藏房。
“傅总,请您放心!今晚我们馆内的工作人员就会将傅老太太的遗体带出来解冻,大概凌晨五六点就开始为老太太上妆、穿寿衣,会让老太太安心走的……”
馆长站在他们身旁,说着长长一段话,顾南枝都没认真听。
倒是傅既琛,偶尔会点点头,偶尔会轻嗯一声,听得甚是仔细入神。
由于冷藏房温度零下三十多度,他们俩没法进去,只能透过玻璃窗,挑眼瞻仰杨萍萍的遗容。
顾南枝看见,她的脸已经不是刚离开人世时那样的苍白,而是变成一种灰白色。
不禁心底一痛,粉唇丝丝颤,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她记得爸爸去世时,自己在医院昏迷了一整个月,直至他下葬,最后都没能见着他的遗容。
杨奶奶去世,她是看见了,虽有安慰,仍觉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痛。
她的亲人有减无增,正一个接一个离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