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等过了年再去,恐怕黄菜花都要凉了。
再说,她这辈子,再也不会跟他一同出现在德国。
不是不想,是不敢!
傅既琛却猜不透她的心事,只一心以为她要离开他,即时黑了张脸,强势驳斥道“那就以后都别想回去了。”
“你……”顾南枝脾气也跟着上来了,有点冲“你凭什么扣押我的护照!”
这男人到底有没有搞错?到底懂不懂法?
私自扣押他人护照属于违法行为,她随时都可以向公安机关报警立案的。
他闻言却无所畏惧,仿佛猜到她心中所想,朗声告诉她“你如果想去公安局,我现在可以陪你去。”
她的眸子刹那就热了,迎着一层水雾,可怜兮兮道“你……你明知道我不会那么做。”
他见着她这个模样,也彻底没了脾气。
又一次将她拥入怀里,急切向她道歉“南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冲你发脾气的,我只是……只是怕你回去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话到最后,竟夹带着一丝哽咽声。
顾南枝心头一软,二次向他解释“我只是回去两三天,去去就回,不会不回来的。”
他仍不肯信她,斟酌着讲“如果你等不了过年之后,那我尽量把日子提前一点,我们年前就回去,一起留在德国陪伯父过年,这样好不好?”
顾南枝安静倚在他怀里,自知再怎么说都无用,也完全放弃了抵抗,不摇头,更不点头,只一直缄默无语中。
*
到了第二天,她主动联系徐栩敏,说短时间之内恐怕没法回去。
徐栩敏闻言先是一愣,须臾再道“没关系,在国内配合着治疗一样可以。”
顾南枝有所顾虑,一时把话收住。
徐栩敏知道她不愿,继续劝“南枝,你必须做完一个系统性检查,我们才能根据你的情况对症下药,从而抑制病情。”
停了一停,又说“你现在还能清楚辨认出那些影像只是幻觉,就证明是病情初期的一个苗头,等你现实与幻觉都分不清的时候,就真的迟了。”
最后,顾南枝听从徐医生的安排,在她极力的引荐下,面诊了京海市一位极具权威性的脑科与精神科医生。
那位女医生看上去跟徐栩敏一样年龄,大概五十上下,据说是徐医生的小师妹。
剪了一头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戴了副无框眼镜,面容圆润憨厚,一目扫过去,有种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可爱。
顾南枝来时的紧绷情绪,瞬息松了许多。
“你就是我师姐的病患者?姓顾?”
“是的,冉医生,您好!”顾南枝浅笑着回握她的手。
她说“顾小姐,你的病例情况我前个星期已经大致了解过……”
说着,将顾南枝带入一处病房进行问诊,检查身体肌肉体格与神经系统的特征表现。
紧接着,又将她带入另一处实验室检查,做血常规、尿常规、还有各种生化检查。
最后,还要做仪器检查,照头颅CT、脑电图、核磁共振成像等影像检查,以观察脑部结构改变,发现器质性问题。
一通操作猛如虎,顾南枝感觉自己没病都被折腾出有病的程度。
冉医生坐在一张办公椅上,从电脑屏幕认真观察着她刚才照的脑电图,突然把视线挪移到自己身上,问“紧张吗?”
顾南枝愣了有一秒才回神“实话实说,冉医生,我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