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点儿的几个娃娃手脚麻利地穿上新衣、新袜和新鞋。
家中几个娃娃都是垂髫之年,男娃娃也不需要束发,夏天天热,就会被剃成红孩儿发型,天冷了就蓄发,大半年,俩男娃都留了齐肩发。
为了美观,柳芸娘和朱氏还是取了一缕红线,给俩男娃把头发编成了小辫儿,垂在脑后。
女娃娃则不一样,几个当娘的仔细给女娃娃们梳了头发,戴上新买的绢花。
林秋缘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头上缠了蓝色绢花的双丫髻很是满意,得亏不是扎个冲天炮。
扭头看了她娘还在用红绳给冬至扎满头髻,林秋缘直觉得头皮发麻,这还不如扎个冲天炮呢!
等柳芸娘领了冬至出来,林秋缘悄咪咪地数了数冬至头上的小辫子,嘶,这也太多了,大怕是有十几二十个。
陈念也梳了个双丫髻,头上戴着跟林秋缘同款不同色的黄色绢花,两姊妹像照镜子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不好奇。
陈思思一把头发又多又厚,朱氏干脆给她梳了个三丫髻。
发都被细细梳理得整齐有序,三个髻形成一个可爱的三角形。
发髻间留有几缕轻盈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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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绢带点缀其间,在头顶的髻上绕了一圈,再拉到两头的髻上绑上,两头的髻上戴上了红色的绢花,绢布顺着发髻自然垂下,走起路来,轻轻甩动,好看极了,把林秋缘和陈念羡慕的不行。
三姊妹手牵手去了后院,卫氏挨个给她们洗手洗脸,抹上香膏,才放她们走。
洗漱完的水全倒进一个空着的缸里,年初一的水可不能倒掉,要是把水泼到地上,那就意味着你把新一年的财运泼掉了,这是万万不能的。
年初一的忌讳有很多,不能泼水,不能用刀和针,不能扫地,不能洗澡,不能高声喧哗,最重要的是,更不能说死之类的晦气话。
几个娃娃乖乖吃着汤圆,说话也轻言细语,碗筷也是轻拿轻放,尽量不弄出一点声响,倒像是突然转了性似的,那乖巧的样子看得何氏直点头,脸上也不自觉地挂着和煦的笑。
就连冬至不小心失手打翻了碗,陈氏也只是念了句“碎碎平安”,蹲下身把岁陶片捡起来,放到一旁,毕竟年初一到年初一是不能扫地倒垃圾的。
几个娃娃爱惜自己的新衣服新鞋,绝不把自己搞得脏兮兮,吃完汤圆就老老实实地在天井里烤火。
南方的冬天一如既往,白天的室外倒比室内暖和得多。
村里又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这是年初一放的开门红炮仗。
开门红放鞭炮也是有讲究的,爆竹声后,碎红满地,常被称为“满堂红”。
若是放三枚鞭炮,就叫“连中三元”;若是放四枚鞭炮,那就叫叫“福禄寿禧”;若是放五枚鞭炮,就称之为叫“五福临门”;要是放六枚鞭炮,寓意着“六六大顺”。
陈舅公大手一挥,豪气地搬出六枚鞭炮,在院门外的小坡上噼里啪啦地放个不停。
几个娃娃捂着耳朵,没敢尖叫,咬着嘴唇,激动得直跳,虽然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激动个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