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别下去,当心娘的黄荆棍!”
陈思思一抬头就见她哥脱了鞋袜,挽了裤腿,正在用绑腿绳固定,一看就是准备下田的样子,连忙提醒道。
正在松绑腿绳的林夏至手上动作不由得一愣,他倒是不怕她说娘的棍子,打起来跟挠痒痒似的,可他怕外公,更怕发火的外婆啊!那打可是真打!瞧瞧幺舅就知道了。
陈家和绑好绳子,确定裤腿不会滑落后,便抬脚下了田,被冷冰冰的水和淤泥冻得一激灵,往前走了两步,对着上方田坎上的对着妹妹露出了大白牙,又回头对准备把绑腿绳绑回去的林夏至说道,“没事儿的,冬天穿得厚,奶打人不疼……表弟,快来,咱们也摸点回去,还能打个牙祭!”
“溪生,借我个篓子用用……”
陈家和走到刘溪生身侧,刘溪生把右侧腰部顶出去,示意陈家和自己解绳子。
陈家和把篓子绑腰上,便开始和刘溪生交流起捉泥鳅的秘诀来。
林夏至心一横,也快速挽好裤腿,用绳子绑住,一咬牙一跺脚,便踏进了田里。
“嘶!表哥,可真冷啊!你先头怎么没说?”
林夏至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前头走,冷得只打冷噤。
“没事儿,一会儿活动开来就不冷了。诶!念丫你莫玩水!思思,来把念丫牵上去……”
陈家和挪开个位置给陈家和,眼睛正好一瞟,就瞟见自家堂妹挽了袖子蹲在田边玩水,连忙制止道。
陈思思连忙奔下去,小脸一垮,瞧着颇有几分何氏的严厉。陈念被吓得一动不动,乖乖地放下袖子,任由堂姐把自己牵走。
“姐!你莫跟奶讲……我不敢了……”
陈念吊着陈思思的胳膊撒着娇告饶,连连认错,陈思思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堂妹毛茸茸的帽子,道,“你莫去玩水,若是凉到了,就得喝药,你还记得小麦她娘喝的黑汁子吧?”
“可不是?来,我摸摸袖子湿了没?”
林秋缘也在一旁帮腔,抓起陈念的袖子摸了摸,陈念摇了摇头,确实干的,林秋缘这才放下心来。
“黑汁子好苦的,我不喝……”
陈念想到前几天跟她奶去赵家,正巧碰见着凉了牛婶子眉头紧皱地喝苦汁子。
肖奶奶端着空碗从她面前走过,老远了她都还能闻到黑汁子的苦味儿,一想到这,陈念不由得把眉头紧蹙,一张小脸皱成一团,满是抗拒。
“那就对了,不能再去耍水哈……耍火也不可以,奶说耍火要赖尿,你莫半夜把我俩给冲走咯。”
陈思思把堂妹的左手手捂暖后,又抓起她的右手塞进自己胸前的衣服里,细细交代着,陈念也乖巧地点点头,听到赖尿,这才抬起小脑袋,脸上满是八卦。
“那冬至肯定耍火了,今早我看见姑父抱了被子出来晒,定是冬至赖尿冲到姑姑和姑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