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被浩荡之剑吸引注意时,阴柔之剑招招夺命;当你以为浩荡之剑为明面吸引注意力,阴柔之剑才是杀招时,浩荡之剑却突现杀机。
双剑一攻一守,一刚一柔,而且一势大力沉一诡异难防,最重要的是,剑剑攻其弱点,是其必救之地。几式下来,掩日节节败退,甚至填了几道伤。
不能拖下去了。虽然不知道玄翦为何突然招式如此精妙,但他的真气境界终究不可能突然提升,既然不能凭借招式杀他,那就,以力压人!
掩日顿时动用真气耗费极大的杀招。
每一式,都势大力沉,攻击范围极广。
但玄翦却不同他硬拼,居然凭借轻功游斗,而玄翦的轻功,也精妙许多。
掩日明明境界高于玄翦,但限于招式,居然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似乎使得掩日急躁暴躁起来,招式都为此出现明显的破绽。但玄翦视若未见,继续很有条理目的性的一式式杀伐。
掩日见故意卖出的破绽无用,顿时采取守势,尽力保全体力真气,打算拼真气拼恢复,打持久战。
但玄翦却在掩日准备改变守势的同一时刻,一改刚才稳扎稳打的风格,剑势突然狂暴,一鼓作气,以轻伤换重伤,以后背遭受掩日左手一掌的代价,将掩日右手切下!
这一下,玄翦嘴角溢血,但掩日,被废!
下一刻,掩日虽然仍尽力搏斗,但黑剑划过咽喉,掩日亡!
玄翦击杀掩日,轻咳两声,又咳出一些血,但都被暴雨冲刷离去。
“多谢。”玄翦强压下伤势,口中说道。
他的剑招,他的轻功,他之所以能胜过掩日,自然是因为孙毅的指点。
只是掩日未曾觉察到孙毅,他也觉察不到孙毅在何处。
而后,他走向魏庸。
魏庸此刻是真的害怕,他想大叫,想跪下求饶,想逃走…但他无法动作。
他无法操控自己的身躯,他的身躯似乎被什么掌控,他就好像一个局外人,看着掩日断臂身死,看着那个杀神走来。
他忍不住颤抖起来,这风太大,这雨太急,这天,太冷了。
冷的好像几年前,他女儿死去的那一日,也是夜晚,天降冬日的第一场大雪,寒彻四野。
颤抖使得魏庸知道,那一股诡异的力量消失了,自己又能动了。但他不敢跑,跑也没有用。
“玄翦,玄翦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魏庸颤巍巍的强行站起身来,语气激动:“你是纤纤的夫君,我是你妇公(秦汉时岳父称谓)。我是纤纤在世上唯一的至亲!你不能杀我!”
之所以不用玄翦与纤纤的孩子,他的外孙要挟,只因为,那孩子早在纤纤死的那一日,就被因纤纤破坏计划而暴怒的魏庸摔死了。
玄翦毫不在意魏庸的说辞,上前一击,将他打昏过去。
另一边,孙毅将掩日剑及剑鞘摄到手中,大雨将剑身冲洗的很是干净,但剑身所积攒的杀气却无法冲散。
“好剑。”孙毅赞叹,随后收剑归鞘,固定在身后。
玄翦提起魏庸,施展轻功,往城外而去。孙毅迟疑一下,最后也是跟上。
玄翦提着魏庸,冒着暴雨来到城外的一处湖泊。
这里,是纤纤的葬身之地。白衣胜雪红梅染,佳人芳魂已无踪。
暴雨使得湖边本来美丽的景色变得杂乱,娇嫩的花朵摇摆不定,似是不能经受风雨的摧残,好在此地植被茂盛,清澈的湖泊没有被搅浑,但千万朵水花迸溅,此地注定不平静。
此地,今日又要有人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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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纤,我来陪你了。”玄翦将魏庸随手扔在地上,溅起大片泥水,又被暴雨冲刷走。
只是泥水可以被冲掉,但他身上的罪孽洗不掉,就像玄翦的罪孽与哀伤,也洗不掉。
“我把它也带来了。”玄翦一边说着,将魏庸再度提起,使其跪向湖泊,而后黑剑自其脖颈刺下,贯穿其上半身,直直刺入大地之中,将其以跪姿固定。
剧痛使魏庸清醒,但只是双手无力的伸了几下,就再度垂落。
“多谢阁下帮我复仇,我无以为报,一身武艺阁下或许看不入眼,但还请阁下收下。”说着,玄翦取出一个小盒,掷给身后的孙毅:“我知阁下寻剑,若是不嫌弃,这一柄黑剑阁下尽管取走。
至于白剑,我曾答应纤纤,以此剑一辈子守护她,因此不能赠予阁下。”
说完,玄翦白剑倒转,一剑入胸,纵身跃入水中,大片的血色浮起,又迅速淡去。
孙毅只是接过玄翦掷来的木盒,看着玄翦赴死。
沉默一会,孙毅以掩日剑削了一把木剑,上前将黑剑拔出,以木剑代替黑剑定住魏庸尸身,而后将黑剑一柄掷入湖中。
这湖,最开始埋葬黑剑,黑白不得聚首。
而后大雪之日,白剑碎,纤纤亡。纤纤埋葬于此,黑剑重新出鞘。
此后白剑重铸,黑白重聚,只是人不得团圆。
几年前,大雪自天降;几年后,暴雨于夜落。无论是雨还是雪,都伴随飘零无依的风。
黑衣玄翦,白衣纤纤,人聚首,剑团圆。
一黑一白,玄翦双刃;正刃索命,逆刃镇魂。
孙毅有点点明白,这爱,为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