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瞪大双目,这个屋子果真还是有机关。
书房显眼处有蜡烛火绒,王恒与月亭各自手持一根蜡烛,伏地朝洞中张望,地洞中看得到齐齐整整的台阶往下。
月亭道:“那神仙教的贼人,多半是通过这个地道藏匿或者去向别处,我得下去瞧瞧。”
王恒轻手轻脚踩上台阶,道:“咱们速去速回,免得打草惊蛇。”
沿着台阶而下,蜡烛光印照着依稀可以辨别得出路来,下沉不到一丈,便来到了一个地下通道,气温比外面凉了许多,泥土腥味扑入鼻口中。
地道挖得很深,月亭这样的高个子也能挺直了走,通道似乎很长,前头微微若有光。
“大户人家挖这么长的地道干啥?”月亭轻声道。
“大概是避倭乱吧,嘉靖年间倭寇在七丫口登陆祸害过州城。”王恒道:“月亭哥,地道会不会通往城外?”
“城门外?”月亭摇摇头:“这得花多少人力,不过,倒也不是完全办不到,大户们财帛子女无数,自然要留着救命一招。俗话说考上秀才想当官,有了千钱想万钱,做了皇帝想成仙。”
王恒听到“做了皇帝想成仙”,蓦地脚步一滞,万千头绪在头脑中打转,一时竟呆了。
月亭扶了他一把,道:“七公子仔细脚下。”
穿过长长的地道,微弱的亮光带他们去的地方,不是想象中的出口,却像是一处密室,隐隐看得出这室内竟然还放着香案,碗口粗的香烛点了好几根,似乎还有些交椅座次。
王恒渐渐感觉头晕,千钧重力朝他天灵盖上压去,他扶住洞壁,用尽全身之力说:“月亭哥,咱们似乎招了道了。”
月亭体力比王恒要强些,闻言拔出腰悬宝剑,然而为时已晚,他同样感到头脑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
此时突然有两个黑影现身,非常审慎地停留在离他们一丈开外,见这二人踉跄倒地,才慢慢靠近他们。
见他们昏迷过去,一个黑衣人举起长刀,狰狞道:“这二人居心叵测,必然要坏事,待我来结果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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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要拔刀相向,却被另一人挥剑隔开,“祈老三,你疯啦。”说话的却是个年轻道姑。
祈老三发狠道:“这地界,就是阴曹地府,谁敢坏我们的事,我就得除了他。”
“祈老三,你甚么辈分,出来办事时候,你们香主怎么交代的?”道姑拿剑指着他,口气极其严厉。
见她强硬,祈老三不敢犯浑,讷讷道:“都听仙姑吩咐。”
道姑蹙眉道:“此二人服色华丽,定然是城中名门望族子弟,倘将他们杀了,兴许引起官府全城搜捕,坏了教主大事。他们既已昏倒,也不曾看清你我面目,将他们分别弃于荒僻之处便罢了,谅他们吃了苦头也不敢再寻来,真要敢带人再来,咱们早撤了,自有王提学家丁应付他们。”
出洞的玄机果然还是在这个密室,道姑轻轻扣壁,转而轻微的隆隆声响起,显露了出口,天光晒了进来,这是一处河滩,白茅针草长得半人高,非常得隐蔽。
道姑指使着祈老三将二人拖出洞去,命他去书房检查一下,入口有没有掩好,再回到出口集合。
不过一盏茶功夫,祈老三风风火火回来,道:“禀报仙姑,地道入口都恢复原样了。”他俯身看看地上,诧异道:“仙姑,怎么少了一个人?”
道姑道:“那个人昏迷得早,看着手脚一动一动的,怕是快要苏醒,我只得将他拖到前头驳岸的大树下放了。咱们赶紧走,把这个人放到盐铁塘河岸那一段,任由他自生自灭,回去复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