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楞楞坐了半晌,想起在东楼西厢客舍话本中取出的那页题诗,他当时放在贴身布袋中,从岛上清醒后,他翻过布袋东西还在,除了无生老母绣像和玉虚令牌,施小妹他们甚么东西都没取走。
从口袋中取出题诗,
白鹤同住蓬莱乡,不记梅花几度香,
颇怪小红太多事,犹知更深会玉郎。
落款穆之。
让小才二人来辨认,小才断定这两张信笺的笔迹是同一个人,诸葛岘也持同样看法。
王恒思潮起伏,先前,何叔在黄永宁尸身上搜出的纸笺题诗:
古桥老松静,小坐亦可喜,穆之。
当时他就觉得这里出了问题,两个落款穆之的题诗笔迹完全不同。
他理一理思绪,两个提款为穆之的笔迹不一致,而黄永宁的笔迹与其中一个提款为穆之的相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刚到万户庄的时候,刘妈给他换的皮袍,是黄永宁的旧衣?居住过的东楼西厢客舍,是黄永宁的旧居?
王恒扶额深思,只觉得头痛欲裂,有气无力道:“你们看怎么办?若要如信中所请,不知又会生甚么事端,如不送去,这样珍贵的经卷如何处置?”
王才顿一顿,道:“我看还是将《金刚经》送去观音寺的好,完成黄永宁的遗愿,七兄与他的一番交往也能获得一个圆满的结尾。”
诸葛岘走出房间,去店堂跟客栈的伙计问了个讯,回来道:“伙计说元山下的观音寺,离客栈很近,西山老街一路向东,至多小半个时辰就到了,此时太阳还未落山,咱们不如陪着王七哥走一趟,同去同归,料想生不出甚么意外来。”
王才也道:“若是那黄二老爷日后听到风声,要寻我们事体,咱们明儿一早就乘船回城里了,他上哪儿寻我们去,咱们手里又有黄永宁亲笔信,他奈何不了咱们。”
王恒被他二人说动,胸中那股胆气,又渐渐回来。
为免迷路,诸葛岘请客栈的伙计在前头带路,三人沿着西山老街向东行走,夕阳照在青石板路面上,拉着长长的三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