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秉文吓了一跳,刚想张口请罪,就被徐澜之一个眼神制止了。
就听见屋檐下有门被推开的声响,一个婆子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楚。
“什么人?”那婆子站在门外张望了片刻,也没瞧见什么人。
屋里一个婆子醉醺醺的声音传来:“你听岔了吧。外头风这么大,房顶上个把石子掉下来也是正常。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来来,这把牌还没打完呢。”
这婆子瞧瞧外面果真没什么人,一边往回走,一边和屋里的人搭腔:“确实没人,看来是我听错了。”
屋檐上,徐澜之和张秉文对视一眼,知道已经没事,正准备走,就听见下面的婆子又说了句:“谁叫前几日晚上府上走水了两处呢,如今老太太大太太都吩咐下来,不得不尽心点。”
屋里那婆子看样子是真喝多了,胆子也大了许多,嘴里含含糊糊道:“还不是因为那个九小姐,是个扫把星。”
徐澜之有些疑惑的看向张秉文,张秉文也摇摇头。
这种闺阁女郎的事儿,也不在自己打听的范围内啊。哪里知道七皇子会对这事儿感兴趣啊?
这婆子听了屋里人说这话,小声骂道:“你作死呢?!老太太都说了,不许咱们说这些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屋里的婆子酒劲上来,有些不管不顾,嘟囔道:“老太太?老太太都多久不管事儿了。再说了,这山上多久没山贼了,上山一趟,偏偏她遇见山贼。”
徐澜之眼睛一亮,静静地趴了下来。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那天在山上遇见的那个镇定的女孩儿,是姜府的九小姐。
原本以为溜进姜府,很容易就能找到姜知府的书房。到时候,只要趴在房檐上,听听他和身边幕僚聊些什么,也好有个应对。
毕竟,一个小小的通判,只用了五年光景就一跃成为冀州的知府,还和京城的定国公做了儿女亲家。要说这里面没有点什么猫腻,鬼都不信。
至于那天在山上,自己救的那个面对山贼镇定倔强,事后却又腼腆娇羞的女孩儿......
徐澜之垂下眸子。若是能见一面,也不错。
可惜,进了姜府才知道,姜府极大,大得胜过了京城的七皇子府。
明明只是个知府,却能住如此气派的宅子。这银子从哪儿来的?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徐澜之想想就觉得窝火。
徐澜之示意张秉文,两人安安静静地趴在屋顶,想听听这婆子还能说出来什么。
“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九小姐就是个扫把星。什么命格贵重,我看是那赖头和尚给咱们大太太点面子,故意说好听点罢了。”
醉酒的婆子越说越起劲:“什么九小姐,不过是个外室的女儿罢了,是不是大老爷的种还不一定呢。”
屋里还有其他人也在笑着附和,叽叽喳喳:“可不是嘛。自从那小蹄子进了府,府上一天天的,就没个安稳的时候。瞧瞧,老天都把她住的屋子烧了,说不定,就是想烧死这个灾星。”
徐澜之蓦地半阖眼帘,眸中寒光一闪,神色骤变,凛冽之气尽出。一旁的张秉文顿时感到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忍不住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