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吃脍可不止吃鱼,各类陆生动物也在他们的餐桌上。
“有熟食不吃,非得吃生的,跟茹毛饮血有什么区别。”郤至真就是这种看法。
楼令随意应道:“反正晋人不喜欢吃脍就行,其他人吃不吃,关我们什么事。”
郤至很突然的“哈!”了一声,吓了楼令与在场其他人一大跳。
他们身在异国他乡,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不会少了护卫,以及主动过来或是被派过来应酬的他国之人。
所有人一致看向郤至,身份越低脸上的表情就越收敛,心里一定在想:“神经病啊,突然喊那么一声。”
“你近来什么情况,不是走神就是显得心不在焉。”郤至问道。
楼令等郤至发问已经等了很久,先让无关人等退下,再说道:“齐国所谋甚大,我家负责与之邦交,近来一直在思考怎么应对。”
“你是说齐国想吞并莱国,是吧?”郤至也不等楼令回答,笑呵呵往下说道:“他们想吞并莱国已经很久很久,一直以来总是像会立刻动手的样子,几十年来没有变过。”
意思就是说,不用担心齐国做什么,事情发生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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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令皱眉说道:“我觉得跟以往不一样。看样子,齐国已经到了非动手不可的地步。”
郤氏不再负责与齐国邦交,他们尽管还是会收集齐国的相关情报,重视程度则是一定不如之前。
“你没有在大事上出过错。”郤至先肯定楼令的猜测,再说道:“可是……,我们能够及时插手吗?”
楼令就实说道:“齐国君臣不傻,一定是在我们当年出兵之后,抓住机会吞并莱国造成既定事实。”
晋国近来越玩越大,每一年都动用相当庞大的兵力出征,一打还是好几个国家一起打。
一旦发动战争,真不是某一方想停就能够停得下来。
齐国吞并莱国会实力大增这一点,有脑子的人都能够知道。
能够预见的事情就是,楚国一定愿意看到齐国吞并莱国,晋国则是不愿意齐国吞并莱国。
吞并了莱国的齐国会吸引晋国相当大的注意力,乃至于两国进行连年的战争,楚国哪怕不掺和也可以抓住机会休养生息,想抓住机会的楚国能够与齐国结盟一起对付晋国。
晋国一直都在遭受齐国对中原霸权的挑战,壮大起来的齐国哪怕无法对晋国造成实际威胁,光是需要留出更多的余力来对付齐国,对晋国并不是一件什么小事。
“麻烦了啊!”郤至近来被一再被酒精麻醉,该有的智慧却是还在,哪能够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
郤至苦笑着说道:“那只能争取在齐国动手之前,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三戎了。”
听了那一句话,楼令立刻知道郤至还是没有真正明白怎么回事。
齐国意图吞并莱国的时间有近百年,他们不止做了很多的准备,也是一直在等待机会。
有什么比晋国被拖在多个战场的机会更好吗?
齐国君臣该是多傻,碰到了难得的机会,不会直接对莱国动手?
从楼令知道齐国针对莱国已经进行了百年部署,要不是郤至对齐国不敢真正动手的信心不含虚假,搞得楼令都要怀疑郤氏是不是挖坑让楼氏跳了。
毕竟,郤氏主动将对齐国的邦交权利给了楼氏,齐国却是要吞并莱国,并且还准备了百年之久,怎么看都是一个坑。
他们在齐国待了一个月,随后踏上了返国道路。
在那一个月里面,看场面能够用宾主尽欢来形容,多少算是楼令忍得住。
那些时间之中,楼令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讲得不是收礼。
主要是楼令得到了郤至的允许,将由郤氏暗示鲁国,鲁国可以去招惹齐国,一旦有需要晋国必定入场相助。
至于晋国能不能及时入场?事关承诺,郤至一定会说到做到,并不是什么战略欺骗。
因此,他们归国经过鲁国的时候,少不了与鲁国君臣进行社交,鲁国君臣看到了郤至和蔼可亲的一面,搞得鲁国君臣惊疑不定。
“一旦贵国与齐国爆发战争,我家与郤氏会一同驰援。”楼令当着郤至和季孙行父面,给予了强有力的保证。
这里纯粹就是郤至相信楼令的判断,站在晋国卿大夫的立场,愿意在国家大事上进行配合。
已经强调了好几次,齐国一直在挑战晋国的中原霸权。
如果齐国真的可以威胁到晋国的中原霸权,一定是晋国卿大夫不愿意看到的。
那么,郤氏愿意出力,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最重要是郤至觉得打齐国风险不大且有利可图,非常乐意下一次再来齐国打秋风。
他们是从原路返回,来到卫国听到了一些消息。
中军和新军打郑国纯粹就是路过性质。
怎么个路过性质呢?晋军开进郑国,没有抵达“新郑”之前,一场正经的交战都没有发生,郑国君臣就光速投降了。这不是路过,什么才叫路过。
中军与新军进入卫国,双方倒是正经打了一场,交战过程恰好是三天,随后卫军统帅偃旗投降,卫国又是晋国忠实的小弟了。
卫军与晋军打一场再投降,不是卫国要试一试晋国的斤两,用这种方式奉上足够多的人质,事后用赎人的方式上交惩罚金而已。
是不是能够看出区别了?
郑国连打都不打就投降。
卫国集结大军反抗了一下。
结果是郑国嘴巴上说投降,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卫国却是交人又给钱,得到了真正的惩罚。
仅仅从郑国再一次不愿意付出代价就投降这一点,谁都能看出诚意不足,不久之后一定会再次反叛。
为什么之前晋国面对这样的郑国愿意放过?跟晋国一时半会无法料理郑国的关系最大,再来就是不想逼得郑国彻底倒向楚国那一边。
随着晋国有了新的国策,对待郑国上面一定会起变化。
“兄长已经率军抵达陈国境内,他们会在教训陈国与蔡国的事后,吸引楚军到郑国,届时郑国会再次投降楚国,会真正开始攻打郑国。”郤至说道。
计划就是那样子,看着没有出现变化,楼令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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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攻取郑国的‘管’地,拿下之后就该建立关隘了。”楼令说道。
那个“管”地,它进入战国之后,价值急速下降,周边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城镇,其中一个就有虎牢关。
而虎牢关的附近,当前并没有城池,后面最先建立的城池叫荥阳。
“管”地距离“新郑”约两百里,只是并非关键,主要还是当地的地形因素。
夺取那一块土地,再修建一个关隘,建议是由楼令说出。
讲事实就是,楼令真不知道晋国也是从郑国夺取了那一块土地,并且还建了虎牢关,更不知道虎牢关以后会改名成为汜水关,单纯就是多次从那边路过,觉得那边很适合修建关隘。
从这一点可以证明楼令真不是白混,能够从军事的角度去挖掘有利地形的利用价值。
“今年参与会盟的国家是哪几个?”楼令不是明知故问。
去年,晋国对诸侯进行召唤,不是有齐国和卫国拒绝了吗?好些明明答应的诸侯,直至战争结束都没有到场,不是他们毁诺没有去,纯粹就是还在半路上。
这样会搞得明明有多少诸侯答应会盟,交战过程中却是根本不在。
郤至说道:“听消息,该到的国家已经都在,一共有六个。”
楼令见郤至连那些国家的名字都懒得提,基本上也就知道怎么回事。
当今之世仍在的国家不少,相当的数量还是晋国的小弟。
只不过,晋国的小弟虽然足够多,七成以上却只是凑数的角色。
一个国家得到召唤,最多能够征召一两千士兵参战,考虑到是小国寡民的军队,能够指望他们有多么能打吗?那不能啊!
晋国的一众小弟之中,真正能打的没有几个,算起来也就宋国、齐国、卫国、鲁国,其余还是不要有太大的指望。
而很尴尬的事情是,齐国很叛逆,不给晋国惹麻烦就足够好;鲁国相当滑头,经常出工不出力;真正能够指望的也就宋国和卫国。
在今年,齐国、卫国、宋国都没有前去会盟,六个响应会盟的只有一个宋国堪用,其余五个真的不配被郤至特别点出名字。
“我觉得上军将有一件事情说对了。是该一再诱使楚军北上,不是我们每一次不远数千里之遥南下。”楼令不是在放什么马后炮,往下继续说道:“南下能够取得收获还好,一旦只有付出没有收获,实在是负担不起。”
郤至若有所思地说道:“南边除了楚国,确实是没有什么油水。”
应该说,南边有油水的国家,基本上快被楚国榨干了。
位处南边又油水十足的宋国?晋国还指望宋国可以牵制楚国,怎么可能死命榨油水嘛。
下军在卫国驻扎,没有急赶着回国。
一来是季节不对,无法从“棘津”轻易去到大河北岸。
再来就是,他们待在卫国可以作为预备队,有需要可以南下支援中军与新军。
所以是,郤至和楼令会待到中军和新军把楚军勾引北上,等中军和新军正式狠揍郑国,确认下军不用参战,才会真正归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