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宇伸手为自己满上一杯茶，开口说道：“灰衣楼。”

陈庆峰恍然，随后又愁眉紧锁，他脸上的沟壑快挤到一起去：“姑且老夫相信你的话，可你们与「灰衣楼」皆是泥菩萨过江，何来「臂膀」一说。”

章宇没有回答，闭目又喝完手中一杯，然后吐了口热气说道：

“双月村风景挺好的，我还想多留些时日看看呢。”

陈庆峰眉头随即舒展开来，又为章宇满上一杯茶。

“甚好甚好，既然章兄弟喜欢双月村，那便请多待一段时间。不过嘛……”

陈庆峰话锋一转，“老夫能相信你呢？”

章宇缓缓说道：“水终究是要往下流，火终究是要向上飘，掌柜的不必相信我，相信「势」吧。因缘际会皆有定数，你我本无意相交，可如今却有着同一方向，那也算是把握住了机缘。”

“因缘际会……皆有定数……”陈庆峰喃喃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庆峰叹了一口气：“卖家我是不会透露的，这是老夫的底线。另外，你们与灰衣楼也都安分一点，否则莫怪老夫心狠手辣。”

章宇点点头，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他站起身来，向陈庆峰作了一揖：“那这样的话，晚辈告辞。”

陈庆峰也一同站起身来叫住了章宇：“请等等。”

他从书案中的藏柜中抽出了一个卷轴，将它丢给了章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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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方才看你有练剑的底子，这里有些老夫练剑的心得，你可以拿去修炼。”

章宇却将卷轴转手给了洛飞，他解释道：“承蒙掌柜的看得起我，可我筋脉天生有异，无法修行，洛飞有意修行剑道，我还是将它转赠给有缘人吧，不要浪费了您的一番心意。”

陈庆峰看了看洛飞，点了点头道：“老夫是赠予你的，便随你处置。或许他还真是有缘人也说不定。”

洛飞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情况，刚才还剑拔弩张的，说了几句玄之又玄的话后，现在怎么就又走又送礼的，简直像是去亲戚家串门那样。

章宇朝洛飞挤了挤眼睛，于是他连忙学着章宇的样子也朝陈庆峰作了一揖：“谢……谢谢。”

章宇指了指墙边哭泣的娜娜夏说道：“那，人我就带走了。”

陈庆峰点点头，授意怨奴过去解开了娜娜夏身上的枷锁。

刚开始娜娜夏还有些惊慌失措，奋力挣扎着，可章宇上前用英语安慰了一番后，她的情绪开始平复下来，同意配合怨奴解开了枷锁。

章宇三人带着娜娜夏走出月满楼后，怨奴走到陈庆峰身边说道：“她们也跟着走了。”

陈庆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查清楚她们的身份了吗？”

“查清楚了，确是「灰衣楼」。”怨奴报告说道，“灰衣楼行踪一直诡秘，他们才刚从新手村那边过来，究竟是如何搭上灰衣楼的？”

“不知道，或许正是「因缘际会，皆有定数」吧。”陈庆峰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

深夜的双月村已褪去了白日的繁华，明晃晃的新月如同一把弯钩，似乎勾住了无数线索，众生都只是被线索所摆布的一场木偶戏。

章宇四人步伐轻快地赶着路，奇怪的是四人的氛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说话，显得格外安静。

走在前头的章宇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徐天冬和洛飞仍心有余悸，脑袋里百思不得其解，而跟在最末的娜娜夏与三人并不熟络，心里正纠结要不要趁机溜走。

等走到一个暗巷中，最前头的章宇停下了脚步，他率先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沉默：

“别跟着了，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