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双打开地图,确认了一下路线,还是步行,往北,将要翻山涉水,进入中洲北部的永宁州,才算进了河东郡,其首府便是并州。
小双走在一条黄土道上,永州地界,遍地黄土高坡,是那种存不住水的黄土高坡,一场暴雨,黄土山一条沟一条沟的,像是刻上去的,把土山丘刻得七裂八瓣的。这是一个穷地方,别处的百姓还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地方的百姓啥也靠不上,可不就是穷。
但是也不尽然,永州地界的黑炭石在中洲可是出了名的,地上不产,地下矿藏丰富,这就叫做什么?叫做老天给你关上一道门必然给你留一扇窗。
可是,这些好像跟老百姓没啥关系,老百姓该穷还是穷。
黄土路上大车小辆东来北往南去的,拉着黑炭石,一路上押运队伍浩浩荡荡,让这条黄土道尘土飞扬,热闹的让人掩鼻。
类似于小双这种独自赶路的很少,甚至没碰到一个,每每大车小辆经过,扬起一阵狼烟,小双就会躲在路边,等待着长长的队伍过去,拍拍浑身尘土,继续赶路。
也有打尖休息的地方,往往是一个木棚,几张长条桌,外边摆上瓜摊,里边是茶水铺或者做一些简单的吃食,收费不高也不低,都在行路人的接受范围内。生意人都不是惹事的人,吃完就走从不留恋,一来二去的,总在这条路上走的人便认识了老板,预定一些特殊的食物,比如永州面食的大饼,带上几口袋,灌满几袋子水,路上便解决了饥渴的问题。
小双看着一家铺子,等到生意队伍离开,小双这才进入铺子,老板是个中年汉子,一条看不出本色的毛巾浮皮潦草的擦了擦油腻腻的桌子,问道:“一个人?”
小双点头,老板用粗壮漆黑粗糙的手指抹掉碗边的一道黑印,结果更黑,老板像个没事人一样,从黑印处往碗里倒茶水,直接将黑印冲掉,推给小双,“公子这是从何处来啊?”
小双像是没有看见老板的小动作,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茶水,说道:“雍城!”
老板将黑乎乎的毛巾搭在肩膀上,“吃点啥,有莜面,刀削面,还有酱牛肉!”
小双想了想,“刀削面,汤汤水水,解渴管饱!”
老板喊了一声“一碗刀削面!”,就进了那个简易的厨房。
小双正在等待,耳力极为灵敏的他听到大概十里外有马蹄声,而且不是一匹马,是一直马队,人数大概五十左右人的样子,在小双的耳中,那就是大地轰鸣。
老板已经端着一碗面来到,将面放在桌上,小双问道:“老板大哥,这条路太平吗?”
老板摇摇头,“正经的商人没有谁惹事,但是,这一路山匪多,想在这条路上站稳脚跟,不给那些大爷打点,多少铺子也不够拆的,没办法,比如这一碗面,争你一个铜板,大爷们以来,我就要上供两个铜板,你说太平不?算了,不说这些丧气的,老天保佑,让那帮大爷晚几天来,这些日子可是真没挣着钱!”
“好像是他们已经来了!”,小双说道。
老板有些紧张,虽然他还没听见百马嘶鸣,但是,路边的黄土已然蠢蠢欲动,接下来恐怕会有一番惊涛骇浪。老板回头喊:“你们都不要出来,在里边藏好,无论什么动静也不要出来!”,接着对小双喊道:“公子快跑吧,要不你也进屋去躲起来。”
小双想了想,还真就进了屋子,屋内,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子,惊恐的看着小双,小双点了点头,然后站在门口,从门缝往外看。
不多时,果然上百马匹的马队拉着一路烟尘来到棚摊前,领头的勒住马缰,马鞭指了指一脸谄媚笑容的老板,说道:“老姜,不难为你,百两银子总会有吧?”
老姜急忙打开放在外边的钱匣子,抱起整个钱匣子来到头领面前,“大王,这是上一次以后所有的积蓄,都献给大王,还请大王放过小的,等以后挣了钱,再献给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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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领拿过钱匣子,打开盖子看了看,突然将钱匣子摔倒地上,“你他娘的找死,拿这点散碎铜钱哄弄你大爷!”
头领一马鞭抽下,老姜的头皮顿时血流如注,跪倒在地,哀嚎道:“还请大王高抬贵手,放过小的!”
屋内,女人想要冲出去,小女孩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哭声,紧紧拉住女人的手,不让她出去。眼看上百马匹跃跃欲试就要横冲直撞奔到棚摊来,小双叮嘱女人和女孩一定要藏起来,然后打开门,喊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敢抢劫,没有王法吗?”
头领一愣,跪倒在地老姜急忙对小双摆手,急忙跟头领解释,“只是过路客人,还请大王放过他!”
头领一鞭子将老姜抽的翻滚,然后策马来到小双面前,小双看了看老姜,来到老姜面前将老姜抱在怀里,暗中一股紫气注入,疼的撕心裂肺的老姜顿时感到浑身舒坦,对小双说道,“公子快跑吧,这是和你无关,不要将你牵扯进来!”
头领玩味的看着小双,马蹄得得的来到二人面前,“臭小子,活腻了!”
头领再一次扬起马鞭,一鞭子下来,只是那鞭子被小双紧紧抓住,小双稍微一用力,那头领如风筝一样在空中手舞足蹈,小双将头领往马队中一甩,“走你!”,措手不及的马队顿时人仰马翻,哀鸿遍野。
小双站起身,喊道:“何处毛贼,报上名号,饶尔等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