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列侯不肯助兵攻南越,刘彻以献给朝廷的酎金成色不足为由,褫夺了106名列侯的爵位,从而敲打了消极应付中央的诸侯势力,开始频繁巡行郡国,加强对地方的控制。
开疆拓土的用兵对象,首先在南方,刘彻两次出兵闽越,都不战而胜。这令刘彻颇有成就感,坚定了他征伐四方的意志,派严助向反对出兵的淮南王刘安,传达自己的意思,强调“汉为天下宗,操杀生之柄,以制海内之命,危者望安,乱者卬治”,即汉朝是天下万国的宗主,具有征伐四方、扶危平乱的使命,其对外用兵的合法性也在于此。
最重要的战略目标是“灭胡”,即消除匈奴对汉朝的威胁,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派张骞出使西域,试图与迁徙到西域的匈奴世仇大月氏,结成军事同盟。但张骞在途中被匈奴扣押,逃脱后亦未能说服大月氏联合汉朝,因此与大月氏结盟“灭胡”的计划没有实现。
匈奴派人来汉朝要求和亲,朝中分为大行令王恢为首的主战派、御史大夫韩安国为首的主和派,经过一番争论,刘彻采纳了主和派的主张,准备再对匈奴韬光养晦一段时间。王恢向刘彻提出了马邑之谋,试图利诱匈奴军臣单于入境,在马邑谷中设伏灭之,刘彻批准,但该计划因行动不周而没有成功,王恢下狱自杀。此后,匈奴断绝了与汉朝的和亲,更加频繁地入侵汉朝边塞。
在这种情况下,主父偃、严安等刘彻近臣,提议恢复与匈奴和亲,以换取国家的稳定,但刘彻并未对匈奴让步,而是果断提拔卫青、霍去病北击匈奴。
卫青等将领连年出塞,大破匈奴,收复河套地区,建筑朔方城,使汉朝在对匈斗争中逐渐居于主动地位。
骠骑将军霍去病西征匈奴右地,开拓河西走廊,浑邪王部四万余人降汉,其后陆续设置四郡(酒泉、张掖、武威、敦煌),隔绝了羌人和匈奴的往来,控制了前往西域的道路。
卫青、霍去病等将领发动“度幕”作战,深入漠北,大破匈奴,从此匈奴远遁,“幕南无王庭”。但汉朝也付出了相当的损失,再加上霍去病在入塞两年后去世,此后“久不北击胡”,对匈奴的攻势告一段落。
对匈奴的战事告一段落后,刘彻又剑指其他方向,继续开疆拓土,派安国少季、终军等出使南越,说服南越王赵兴内附。但南越丞相吕嘉不愿归汉,杀死南越王赵兴及其母汉女樛氏,安国少季、终军等汉使亦遇害。刘彻遂派路博德、杨仆等发兵消灭南越,设置南海等九郡,将今广东、广西、海南以及越南中北部地区并入版图。
此后几年,又陆续平定西羌、卫氏朝鲜、东越、西南夷等政权或民族,将今青海东部、朝鲜半岛北部、云贵高原等地并入版图。
汾阴出土宝鼎,被认为是祥瑞之兆,刘彻命令讨论封禅事宜,并在三年后完成封禅泰山的盛典,改元元封。
封禅泰山,治定功成的象征,但刘彻并未停止用兵的步伐,还将兵锋移至更遥远的西域大宛,于是有了太初年间李广利西征大宛之役,经过数年苦战,终于斩大宛王,屯田于轮台、渠犁,初步控制西域。但匈奴在西域仍然保持较大的影响力,导致西域小国选择“两属”以自保,而匈奴经过十余年“休养息士马,习射猎”,元气有所恢复,再加上卫、霍已死,便拒绝按刘彻要求派太子入质汉朝,重新成为汉朝边患。
因此刘彻下诏征讨匈奴,企图彻底解决匈奴问题,然而前后数次征战皆不利,李陵、李广利等将领都投降匈奴。刘彻用兵数十年,造成民力疲敝,关东流民超过二百万人,不在户籍者四十万,出现了“城郭仓廪空虚,民多流亡”,“天下虚耗,人复相食”的局面。
重用酷吏的恶果,也日益凸显,盗贼四起,南阳有梅免、白政,楚有殷中、杜少,齐有徐勃,燕、赵之间有坚卢、范生等。
刘彻称之为“东方群盗”,一面加强关中的安保和纠察,严防关中豪杰与其交通;一面派光禄大夫范昆、诸辅都尉及故九卿张德等领兵镇压暴动,并派绣衣直指暴胜之等诛杀镇压不力的地方官吏,数年后才将“东方群盗”的领袖擒杀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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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残部仍啸聚山林,难以剿灭,刘彻乃颁布“沉命法”,严厉督促地方官吏剿灭盗贼,但地方官吏畏惧法令,往往隐匿不报,如此形成了恶性循环。
除了社会危机的萌生,宫廷内部的斗争也日益激化,随着卫子夫色衰爱弛,刘彻又宠幸王夫人、李夫人等,生下多名皇子。
皇太子刘据长大后,对刘彻的穷兵黩武屡屡进谏,刘彻认为刘据不像自己,父子遂有所隔阂,卫子夫母子对此非常不安。刘彻发觉后,对卫青说:“汉家万事刚刚开创,加上四夷侵略欺侮中国,朕不变更制度,后世就无所效法,不出兵征伐,天下就不会安定,为此不能不让百姓劳累。如果后世又有像朕这么做的,这是重蹈已经灭亡的秦朝的覆辙。太子敦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