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宫主不解地看着九界来人,在祭天仪式前,他已给莫叔报备过,莫叔亦是默认,而今换人来主持祭天仪式,岂不是在打他的脸?
奈何莫叔的话他也不敢反驳,只得生生把这一口气给吞下去,强颜欢笑,躬身道:“既是莫叔的意思,那便让九辞来吧。”
九辞大摇大摆朝紫云宫主的坐位走去,坐下之前,嫌弃地踢了一脚,“来人,换一把椅子,小爷一向不喜欢脏东西。”
紫云宫主瞪眼:“莫九辞,你不要欺人太甚,花无百日红,别以为没人能治你。”
九辞掏了掏耳朵,翻翻白眼,旋即潇洒地摇开美人扇:“紫云宫主,你怎么跟娘们一样婆婆妈妈?”
紫云宫主深知嘴皮子功夫不如九辞,到底是九辞厚颜无耻,而且什么话都敢说,这方面紫云宫主倒是甘拜下风。
杨宏派人把新的桌椅搬来,九辞坐在椅上,这才开始主持祭天仪式,就已经嘚瑟起来了。
九辞喝了口茶,还咂咂嘴,闭眼深叹一口气,摇头晃脑地说:“此茶,甚好,甚好……”
轻歌看着哥哥的样子,摇了摇头,唇角眉梢却是染上了笑意。
“九辞殿下,黑暗神殿大祭司冲金缕破坏规则之事该是如何处理?”杨宏庄主问道。
九辞放下茶杯,扯了扯唇,冷笑:“那是破坏规则吗?那是在救人,杨庄主,本殿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非不分?你该去褒奖大祭司救人,还想怪罪?”杨宏连连点头弓腰往后退:“是是是,九辞殿下教训的是,神殿大祭司是在救人,古人有云,见义勇为者,俱是真英雄也。明远山庄应该是大祭司一些奖励才对,只是不知
该奖一些什么?”
“杨庄主,你觉得应该奖什么呢?”九辞身子前倾,手肘撑膝,长指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杨宏,意有所指地说。
杨宏庄主与九辞对视的刹那,猛吞口水,倏地停止了脊背,脱口而出:“赏仙鹰神兽一头!”
“杨庄主真是大方,你若想赏便赏吧。”九辞懒洋洋地说。
杨宏:“……”难道不是这位爷让他赏的吗?这会儿成了他想赏?
杨宏忍下泪往肚里吞,面朝一号,皮笑肉不笑:“大祭司,祭天仪式结束后,记得前来明远山庄领取奖赏。”
“还不快谢过杨庄主。”殿主道。
一号双手作揖,“四部大祭司,谢过庄主。”
杨宏的心都在滴血。
原以为紫云宫主很难缠了,听说换人主持祭天仪式,杨宏就差没去敲锣打鼓放鞭炮了,这会儿看着恶魔般的九辞,便怀念起了紫云宫主。
紫云宫主让出了主持的位置,却没有与九界守护者们离开,而是留下来打算看完祭天仪式的结果再走。
“祭天仪式是为祈福,太血腥可不好了,虽说以往的祭天仪式都是生死由天的规矩,但是此次既然由爷来主持,那么,小爷说的话就是规矩。”九辞言罢,睨向金缕之上的沐如歌,嗤笑一声,道:“祈福之时,小爷不想看到任何的晦气,杀人的事,谁要是敢做,就别怪小爷不留情。毕竟这世上,没人比小爷更懂杀
人。”
九辞右手微起,长指轻弹,打了个响指后,映月楼数千杀手汇聚长空,全部落在金缕四侧。
“映月战士何在?”九辞问道。
“吾等……在!”
“都给我听着,不守规矩的人,不必讲究情分,祭天仪式乃是重中之重的大事,谁若敢闹事,全都杀无赦,一个不留!”
刹那间,风起云涌,肃杀之气弥漫金缕,映月杀手们面朝九辞,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地喝:“是!”
从此时开始,谁也不敢用敷衍的态度来对待祭天仪式。
万丈日光,洒于金缕。
轻歌远远地望着九辞,满目的复杂色。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她的哥哥究竟经历了怎样不为人知的痛苦。
她有爷爷,有祖爷,还有小月月的陪伴,在那段漫长而无望的日子里,心怀温馨熬过去。
可九辞孤苦无依,孑然一人,身边只有个喜怒无常难以琢磨的莫叔。
对于往事,他总是轻描淡写,面对轻歌等人,亦是乐呵,轻歌却偶尔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隐忍的戾气。
九辞闭眼假寐,两腿架在桌上。
沐如歌看着九辞,清寒如雾的美眸里不知涌动着怎样的情愫。
杨宏高声道:“该进行祭天比武了,四部钟林第三战……”
“且慢……”九辞摆起手。
“九殿?”杨宏不解。
“钟林是不是该换个人了?”九辞问道。
“换人?祭天仪式历史上没有必须换人的规矩……”杨宏正在一本正经地解释,却见九辞冷笑一声:“那现在有这个规矩了。”
杨宏讪讪笑了,无奈地看向钟林王等人:“诸位,这……”
钟林王停下修炼,声音沙哑地说:“换人吧。”
沐如歌阔步从金缕走下去,路过四部的营地时停下来,黑暗殿主护着夜菁菁,冷眼望向沐如歌:“沐姑娘年纪轻轻就已是心如蛇蝎,可真是叫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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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如歌似是没有听到黑暗殿主的话,也没打算回应,两眼锋锐犀利地望着夜菁菁,良久,才笑道:“好好珍惜活着的日子吧,可怜的失败者。”
“站住!”沐如歌往前走时停下脚步,夜菁菁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你有心吗?”
沐如歌回眸,怜悯而同情地看向夜菁菁:“手下败将,废物东西,话真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