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呼出了一口气,露出由衷的笑容。
这条路有人陪,不至于太寂寞。
而正在去往武道协会的途中,轻歌的耳边再次响起了一道声音:“我们是同根之人。”
轻歌蓦地朝四周看去,天边云上,失明老人推着轮椅上的少年,宛如仙人般朝前方走去,少年是背对着她的,轻歌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在风中轻扬的几缕青丝。
忽而,那温润好听的嗓音,再次响在了耳边:“我们该回到属于我们的故土,这个世界,在排斥我们。”轻歌头疼不已,抬起手来,指腹揉了揉太阳穴,就在她轻微闭上双眼的刹那,天和地旋转,悟道海洋汹涌呼啸,阵阵涛浪在海面翻滚,初升的朝阳好似被巨人吞去,灰蒙
蒙的阴霾天,雷声轰鸣,大雨倾盆。
轻歌猛地打开眼眸看向四周,空无一人,她再低头看去,脚底已无飞行魔兽的踪迹,只有鲜血淋漓的荆棘。荆棘不停地生长,沿着荆棘往前看去,她看见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孩被悬在高空,一条条带刺的荆棘穿过她的肌肤和身体,形成了一件扭曲而诡谲的衣裳,鲜血沿着荆棘不
断地往下滑落,她耷拉着头,似是毫无生机。
那一刻,轻歌毛骨悚然,皱起了眉头。
“她是谁?”轻歌问道。
“嘎吱”的声音响起,沈清萧坐在轮椅,从遍地荆棘而来,与轻歌一同望向那个遍体鳞伤的女孩。
“她是个瞎子。”
“……”轻歌拧眉,不言。
“为我哭瞎了双眼。”沈清萧微笑着说:“你看她身上的伤,每一道,都是我刺的。”
“为何?”轻歌指尖微凉。
“那年,我被其他组织囚禁在孤岛,只有她能听见我的心声。”
沈清萧慢慢地说:“我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与她说话,她的声音是黑暗中的光,她也是我此生挚爱。”“后来啊,这个蠢货竟然信以为真了,真的来找我了,她那样懦弱的一个人,踏着满地的荆棘来找我。你知道吗,看见她满身的伤,我有多疼吗?”沈清萧的声音依旧很平
淡,温柔如水,但轻歌捕捉到了那稍纵即逝的悲痛与哀伤。
轻歌看了眼前方被荆棘贯穿的女孩,她这才发现,每一道荆棘之上都是粘稠鲜红的血液。
女孩像个病态的魔鬼,被荆棘囚在绝望的灰烬。
轻歌的心脏,有一丝丝的钝痛感。
“她很爱你。”轻歌说道。“可你知道吗,我连抱她的勇气都没有。”沈清萧微笑道:“她在孤岛的边缘,下方是万丈悬崖般的深海,无数的荆棘将她拖下去,她朝我伸出手了,她是那么的自信,相信
我也会朝她伸出手,把她带上来。但我没有。”
“我没有拥抱她,我也没有朝她伸手,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荆棘拖下去。”
“我跪在孤岛边缘,跟她说,对不起。”
“我以为她在临死的那一刻,会指责我,会怨怪我。”
“但你知道吗,在她消失的时候,我听到了她声音,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
“她说,不要哭哦,我会心疼的。”“她怎么那么傻,她分明活在艳阳天下,何必来我的孤岛?不过随口一说,她怎么就,信以为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