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姬女王最近又不见踪影了。”
“跑了?还是躲到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去了?”
“没有你想的那么坏,说不定……她已经回到地上了。”
“怎么可能,那个女人的身份都没有我们来的高……”
“老大,城卫队又有了新动作了。”
塔尼亚地下黑市的某个通道的角落,一个黑衣大汉的报告声随着他匆忙的步伐而逐渐响起,打断了两个人黑暗中的对话:“他们都聚集到了熔炉附近。”
“难道是又有人企图溜进去?”
杂乱的储物箱内,一个老头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现在城里已经乱成了这个样子,居然还有人想要浑水摸鱼?”
“……也许只是他们闲来无事。”
依旧一身笔挺酒保服装的汉克淡淡地回答了驼背老人的疑问,然后低下了自己的头:“这两天涌进来的冒险者实在太多,他们已经无力阻止下去了。”
“涌进来?哈。”
老人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声音:“为什么我看到的是不断跑出去投入死神怀抱的冒险者?现在为了阻止帝国人而阵亡的冒险者数量,已经快要成为了一个天文数字了吧?就算是这些人想要干点别的什么,这些城卫队也没有胆量对他们指手画脚吧?”
“他们才是正在保卫着这个城市的人。”说到这里的驼背老人,声音变得狠厉了几分:“他们甚至还连带着保护了这些无用者的性命,那些城卫队……还有什么理由搞三搞四?”
“……至少地上世界已经变得松动了许多。”
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汉克的脚步也开始挪动着,最后在几个黑衣大汉同样的视线中,停下了自己思考时的步伐:“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战士之家在这个地方的正式分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们不能让那些冒险者无家可归。”
“既然城卫队放松了下来,那就不要怪我们和他们对着干了。”他沉吟着说道:“上去,把瓦利亚酒馆重新开起来,如果有冒险者中的战士前来报到……一律给予他们最大的帮助。”
“可是,可是如果有城卫队来捣乱……”
“把他们轰出去。”
漆黑的通道一如既往地昏暗,将酒保会长饱含杀气的眼神遮掩了起来:“到了这个地步……”
“这个城市里的任何官方势力,都已不值得我们尊重。”
同样的现象也发生在这个城市的其他角落,将冒险者的牺牲看在眼里的其他组织,也开始将自己的一份力量摆在台面上,明里暗里地支持起全力战斗的玩家群体起来。从工匠行会到马车行,从各大商铺到治疗诊所……这样的情势也在彼此之间的影响中逐渐蔓延,然后对这两日涌入这个城市里出生入死的冒险者另眼相看,渐渐地开始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直到几个法师议会成员开始出现在城头,属于阴影会的黑影也开始一次又一次地闪现在城门附近的时候,在连日的战争中惶惶不可终日、此时也已经变得少了许多的塔尼亚原住民们才终于意识到了转变命运机遇的到来,他们走出了一直畏缩在家的家门,出现在大街小巷的边缘,有一些甚至出现在了各个城门的方向与战地医院的帐篷内,在展现自己对冒险者热情的同时,也纷纷拿出自己的食物与武器,支持着这些来回奔走的玩家们。
虽然这里面的许多玩家,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几日里的努力所带来的改变。
“自由之翼的人上线了!他们从南城门打过来啦!”
“怕什么?那边都是江湖的人,让他们去和自由飞翔谈心去吧……小柒!你在干什么?”
“刚才被一个街边的大妈塞了一堆东西,还没整理完呢……新鲜的面包,要不要?”
“要你个头啊!东边有喊杀声,你去看看是不是有帝国人趁夜摸过来了,有什么问题出现,就赶紧回来喊两嗓子……”
“啊?为什么又是我,我今天已经死过两次了好吗?那个军需官说是给我们记账,结果几天了什么奖励都没有发,还不如路边的老大娘呢……哎哎哎我去我去,咱们放下无尽好好说话行不行?”
“叫你去你就赶紧去,这么多老百姓盯着我们呢……对了,面包给我来一份。”
“你不是不要吗……给给给,还有瓶水你要不要?”
与这些悄然改变的气氛同样蔓延到城内的,还有属于冒险者愈发高涨的战斗热情,因为已经在游戏内抗争了几天的他们,似乎发现那传说中无所不能的帝国也不是那么不可战胜。小玩家团体与闲散玩家的战斗士气在几日的战斗里逐渐高涨,拥有几百个成员的中等行会实力也开始组织起了像模像样的行动,就连刚刚看完比赛回到游戏的人似乎也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纷纷投入了夜袭与防守城门的大势之中。在他们的眼里,原本火光冲天的危险夜晚也变得不那么可怕,因为那代表着还有同胞在城外与帝国血战,在城内不断晃来晃去的原住民也给予了他们更多的动力,因为他们已经由监视玩家动作的城卫队换成了热情帮助的平民百姓,而这种动力在战士之家重新开业、城头上的几个Npc法师现身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因为那代表着一向不涉世俗的两大中立组织也开始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注视着这场战争的每一个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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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情的现实总是与他们所想象的不同,因为观察着这场战争的人,比他们知道的要多得多。
“今晚的议会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城头一角的某处阴影中,某个男子的身影缓缓地显现在那里,他摘下了自己头上的礼帽,微微地向城外的远方探出了自己的视线:“无论是贵族派与平民派……似乎都已经开始畏缩了。”
“……霍斯曼还是那个样子吗?”
“应该是的,他的表现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同。”
礼帽在基玛的手中转了两个圈,然后转到了他拄着手杖的另一只手臂上:“如果他真的解决了议长派的人,那么接受条件、就此投降的决定……大概就会成为无法改变的现实了。”
“虽然我怀疑复辟者那边的人也在盯着他们,但死了这么多的人,他们居然还能坐得住……”
阴影中的维塞尔也望着城外的火光与一直没有停止的战斗声,紧紧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有消散:“不愧是活了这么久的老家伙,无论是城府的深度还是心肠的硬度……我们都无法与之比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