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到时候会不会见到师父呢?
这样的念头在秦扶清脑海中闪过,很快,他就把注意力放在当前的事情上。
三日后,众人顺利抵达平阳府,拿着房契和钥匙,秦扶清很快就找到了钱鑫在平阳府的宅院。
三进三出分大宅院,里头光洒扫的下人都有五六个,秦扶清拿着房契来的,自然而然就被当成了主人。
几个下人都是签过卖身契的,钱鑫一年到头也不见得来平阳住几回,他们在这大宅院里住着,倒是比旁人还要幸福些。
秦扶清来的急,又没提前通知,是以来时见几个下人有些散漫,看到他拿出房契钥匙,下人们惊慌失措,十分害怕。
秦扶清能理解,叮嘱他们最近这一个月照常办事就行,其他什么话他都不会说。
他们三人没有分开住,就住在前院一个院子里,一人住一间屋子,离得近,还能有些照应。
宅院里被褥用具一应俱全,一日三餐还有人做,倒是比住在酒楼舒心的多。
殷杰和秦扶义都是备战到考前前一刻的那种人,秋闱之重要性不言而喻,二人都不敢有所疏漏,每日读书写文章练字,一点都不敢闲着。
秦扶清不得已,也被他们带的卷起来。
原本还想去城外看大和尚一眼,现在也没时间了,秦行闲着没事,托他跑腿去城外山上寺庙看一看,拜访一下救了他性命的合上们。
越是临近考试,时间过得越慢。也不知是心焦还是如何,秦扶清每天一睁眼,耳边就传来隔壁二人的读书声,不读吧,显得他不合时宜,读吧,秦扶清又觉得时间缓慢。
考试前三天,恰巧下起了秋雨。秋雨连绵,一下就是两天,天气越发寒冷,幸好几人有所准备,带了厚衣裳,不然到号舍里待几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了。
乡试只考三场,可是每场考三日,连着就是九天,都要待在号舍里。
进考场的人要备馒头蜡烛等,简直是进去坐牢的!
哪怕秦扶清已经经历过几次,一想到在号舍里考试的经历,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他盼着停雨,有太阳在还好一些,省得冻手脚。
好在考试前一天,雨总算停了。街头尽是被吹落的桂花,一地黄,一路鑫香。
众人备好东西,没敢放开肚子大吃大喝,怕概率拉肚子影响参考。
第二日天还没亮,鸡都没鸣叫,几人便打着灯笼,带上收拾好的考具行囊,要去贡院了。
乡试比较正式,各省省会都有建立专门供考生考试的贡院,通常在城东南,贡院大门正中悬挂“贡院”二字大匾。
原则上,参加乡试的考生包括州府县学中经过科考名列第一、二等级的生员,还有第三等的前三名,所以在参考人数上,算是一个限制。
尽管如此,参加乡试的人数仍旧不算少。主持乡试的考官都是从京城派遣,再结合当地官员临时组成机构组织考试。
进入考场前,每个人都要被搜身,十几名官兵举着火把,将贡院外照的亮如白昼,贡院外乌压压站着许多考生,没人敢说话,不知是冷,还是太困太紧张了。
秦扶清的包袱被翻的乱糟糟的,总算是过了检查,领着号牌找号舍,从检查开始,他就与二哥和殷杰走散了。
他算是第一批进入考场的,考场里到处站的都是举着火把的官兵,安静肃穆,眼睛乡试狼一样盯着每一个进来的考生,看着他们拿着号牌找到号舍坐下来为止。
如果有谁迟疑,就会有官兵上去再检查一遍,生怕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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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乡试这一步,出成绩后,需要将所有中举的考生名字和试卷誊写送到京城,封存备案,或许将来某一日,有人的考卷会被翻找出来。
如果出现一些问题,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
这些官兵看守考场,都是立下过军令状的,他们不敢有所疏漏。
或许是被这里的环境所感染,秦扶清也觉得有些紧张起来。
在此之前,他并未害怕乡试,如果非要找出些不适,大概就是要在没有门窗的号舍里吃住拉撒九天。
考试么,这辈子的考试频率放在前世,估计也就半学期的量,他早已被海一般的考试次数磨练的毫无压力了。
考,考他爹爹的。
管他考成什么样子,考了就算完事。
话虽然如此,秦扶清也没放松警惕。
他还牢记着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和使命,一个个的,都等着他直上青云呢。
当然,这也是秦扶清自己的志向。
从他决定自己这辈子要走哪条路开始,就知道自己早晚都会经历这些了。
一直等到天亮,考生们才陆续入场完毕,找到自己的号舍,安顿好一切。
在这期间,秦扶清铺好被褥,临时补了个回笼觉。
今日又是个好天气。民间传闻,说朝廷算过风水,每年秋闱和春闱的日子都是好日子,基本上都是晴天。
不知真假,有待考据。
秦扶清倒十分盼着是真的,他有点担心猫娃子的身体,怕他熬不过去这漫长的九天。
寒窗苦读这么多年,要是到头来倒在冲锋前,那也太难受了。
终于到了放卷的时候,有人举着号牌,反复出声提醒,秦扶清也终于看见了考题。
初场考试“试以《论语》《中庸》《大学》《孟子》任意一篇为文,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
其中还规定了每篇文章的字数,不得少于三百字。